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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铃不过山,风自传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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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次日,天光未明,雾如浸水的棉絮,沉沉压在南岭河面。

李二狗赤脚踩过湿泥,沿着桥墩一圈圈巡视,忽然停住。

他蹲下身,指尖触到水底那根粗缆——本该紧绷如铁的防水绳,此刻却松垮地垂着,三处断口狰狞外露,边缘参差,像是被什么小而利的牙一口口啃断。

青苔覆在裂痕上,伪装成岁月的痕迹,可他知道,这不是老朽,是活生生咬断的。

水鼠。

夜里偷啃纤维的小东西,平日不足为患,可这缆绳维系着十三村汛期通行命脉。

若不及时重编,一场大雨就能让整座桥塌进河心。

他猛地站起,朝江中望去。

吴石根的渡船正缓缓靠向对岸,船头堆着几筐药草,是给谢梦菜送去北方驿站的补给。

“吴伯!”李二狗高声喊,声音刺破晨雾,“桥缆断了!要人!”

艄公回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露水,摇头:“今早十三村都在动梭,织事紧急,没人腾得出手。”

李二狗一怔。

他知道“动梭”意味着什么——昨夜万线穿雾,织机自发运转,纹路突变,全境共振。

那是系统在自我修复、重新校准。

每一架织机都在响应某种无形召唤,无人敢停。

他低头看着手中断裂的麻股,指节发白。

不能等。

雨不会等,桥也不会。

忽然,他记起昨夜陈阿婆坐在火塘边织袖口的样子。

昏灯下,她从一堆灰金线里抽出一根腐丝,轻轻捻进新线中。

他说:“旧线烂了就扔呗。”她笑:“烂的是皮,芯还活着,混一混,反更韧。”

他猛地转身,赤脚踩过泥泞,冲回心茧库废墟。

焦土尚未冷透,残灰中埋着小满焚毁的绣鞋碎片——那是谢梦菜当年留在南岭的旧物,布面已碳化,唯余几缕金线蜷曲如眠蚕。

他又扒出陈阿婆昨夜遗落的一小段灰金断线,攥在掌心,奔回河岸。

河边风冷,他跪坐在湿泥上,将腐丝与麻绳并列搓捻。

可刚一用力,腐丝便崩断,张力悬殊,根本无法融合。

“需测配比。”一个声音传来。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中托着铜秤,眉目沉静,“腐丝含胶量低,麻纤维胀水率高,若不精确调配,反而弱于原缆。”

李二狗摇头,一把推开铜秤:“您称得出轻重,可称不出它愿不愿活?”

沈砚一愣。

孩子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块脚踏音节板——那是织机节拍器的残件。

他将搓线器绑在板上,深吸一口气,双脚踩下。

哒、哒、哒——

三声短促节奏,如同安眠曲的前奏。

震动传导至搓线器,腐丝与麻股开始微微震颤,竟自行缠绕起来,一圈又一圈,仿佛有生命般主动贴合。

再看新缆,色泽焦褐,丑陋不堪,可当李二狗扯住两端猛力一拉,绳身绷直,竟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

韩蓁蓁此时奔来,披风沾着晨露,眉头一皱:“丑是丑了点。”

李二狗不答,只将缆绳一端死死系在桥墩铁环上,另一端奋力抛向对岸。

有人接住,众人合力拉紧。

就在缆绳完全绷直的刹那——

“嗡……”

那一声轻鸣再度响起,频率极稳,竟与昨夜织机共振时的安眠曲第三拍完全吻合。

远处晒谷场上,几个正在编结绳记事的孩子忽然停手,不由自主哼唱起来。

歌声稚嫩,却带着奇异的同步感。

他们手中的粗绳,在无人察觉间自动拧紧,打结,成型速度翻倍。

风掠过河面,吹动岸边芦苇,也拂起陆九龄袖口一角。

他立于堤上,远远望着那根丑陋却坚不可摧的新缆,望着李二狗跪在泥中检查绳结的背影,望着沈砚低头记录数据的笔尖微顿,望着韩蓁蓁默默解下披风,盖在孩子肩头。

一切静了下来。

忽然,他袖口布纹微微一动。

似有墨迹在皮肤下游走。

陆九龄站在河堤上,晨雾未散,衣袖微动。

他低头时,瞳孔骤然一缩。

昨夜写下的终章墨迹,竟从竹简纸面渗出,如活物般游走于袖口布纹之间。

靛青的字痕蜿蜒爬行,像被无形的手重新书写,最终凝成一行小字:

“线不断,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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