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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山河新局(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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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铮站在南郑城头,看着城外渭水河畔新翻的田地。那些田埂歪歪扭扭,犁沟深浅不一——都是新安置的流民开的荒。三个月前,他带着八千骑兵入川,分两路破阳平关、夺米仓道,在腊月廿三拿下汉中。如今城中粮仓见底,军心浮动,最大的敌人已不是明军,是饥饿。

“都尉,”副将赵猛登上城楼,“寇府尹到了。”

王铮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中年文士正吃力地爬着台阶。这人四十上下,面白无须,身形瘦削,正是沈正阳新任命的汉中府尹寇连善。

“寇大人,”王铮抱拳,“城头风大,何不上来?”

寇连善喘着气爬上最后一级台阶,苦笑道:“王将军见笑,在下……不善骑射,连爬楼都吃力。”

两人并肩站在垛口前。寇连善望着城外那些新田,眉头紧锁:“将军,汉中十县,户册在籍者三万七千户,实际现存不足两万。去岁秋粮被张献忠部掠走大半,今春若不能及时播种,待到五月青黄不接时,恐生大变。”

王铮点头:“大帅拨了五千石粮种,已到褒城。但杯水车薪。”

“所以得想办法。”寇连善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在下拟的《劝垦令》。凡开荒者,第一年免赋,第二年半赋,第三年起按常例。垦荒超过五十亩者,官府贷给耕牛、农具。”

王铮接过文书,翻了几页:“好是好,但耕牛从哪来?农具从哪来?”

“这就是要请将军帮忙的了。”寇连善指着城外,“汉中大户,多蓄牛马。尤其是城南李家、城东刘家,各有耕牛百头以上。请将军……借一些来。”

王铮懂了。不是借,是征。他盯着寇连善:“寇大人,大帅三令五申,不得扰民。”

“这不是扰民,是救民。”寇连善迎上他的目光,“李家去年囤粮万石,趁饥荒高价卖出,饿死佃户三十七人;刘家私设刑堂,打杀逃租农户。这样的‘民’,不该扰吗?”

两人对视良久。王铮忽然笑了:“文官杀人不用刀。好,我去‘借’。但寇大人,若激起民变……”

“在下担着。”寇连善说得斩钉截铁。

正月廿一,南郑城南,李家庄园。

李家老爷李慕堂今年六十有二,是汉中数得着的大户。祖上出过进士,在朝中有门路,张献忠来时他献粮五千石保住了家业,王铮来时他又献银万两换了平安。在他看来,这乱世不过是换主子,李家永远是李家。

所以当王铮带着三百骑兵出现在庄门外时,李慕堂并不慌张。他拄着拐杖迎出来,脸上堆着笑:“王将军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

王铮没下马,只是坐在马上抱拳:“李老爷,本将今日来,是借东西。”

“借?将军说笑了,李家有什么是将军看得上的,尽管拿去便是。”

“借耕牛。”王铮说得直接,“城中流民要开荒,缺耕牛。听说贵庄有牛一百二十头,请借八十头,秋后奉还。”

李慕堂的笑容僵住了。八十头牛?秋后奉还?怕是肉都吃光了还什么还!但他不敢明说,只是搓着手道:“将军,不是老朽吝啬。只是春耕在即,庄上田地也要耕种,若借出八十头,自家的田就荒了。这样,老朽捐二十头,算是为将军分忧,如何?”

王铮摇摇头:“八十头,一头不能少。李老爷家的田,可以让庄户用人力耕种。但城外流民没有牛,就活不下去。”

“将军!”李慕堂急了,“这……这不合规矩啊!自古哪有强借耕牛的道理?”

“规矩?”王铮俯下身,盯着李慕堂的眼睛,“李老爷,崇祯七年大旱,你囤粮万石,一石米卖到五两银子,饿死三十七人,合规矩吗?你家庄丁打死逃租佃户,扔进乱葬岗,合规矩吗?”

李慕堂脸色煞白:“那……那是谣言!”

“是不是谣言,你心里清楚。”王铮直起身,“今日这牛,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本将给你两个时辰准备,午时三刻来取。”

说罢调转马头,带着骑兵走了。

李慕堂站在庄门口,浑身发抖。管家凑过来:“老爷,怎么办?真给?”

“给?”李慕堂咬牙,“八十头牛,值多少钱?去,让庄丁都拿上家伙,把牛圈护住!我就不信,他王铮真敢抢!”

午时三刻,王铮准时回来了。身后不是三百骑,是八百——他把驻守城防的兵都调来了。

庄门紧闭,墙头站满了庄丁,拿着锄头、扁担、还有几杆老旧的鸟铳。

“李老爷,”王铮在门外喊,“这是要动武?”

墙头露出李慕堂的脸:“王将军!耕牛是农家根本,你今日若要强抢,老朽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

王铮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李老爷,你误会了。本将不是来抢,是来买。”

“买?”

“对。”王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大帅新颁的《专利令》。凡有新式农具、良种、工匠技艺,可向官府申请专利,十年内独享其利。听说贵庄有种‘双辕犁’,耕田比常犁快三成。本将代表官府,以专利费八十头牛的价格,买下这犁的制法。如何?”

墙头上一片寂静。李慕堂愣住了,他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当然,”王铮接着说,“李老爷也可以不卖。那本将只好按‘抗拒新政、囤积耕牛’的罪名,请李老爷去衙门住几天了。”

软硬兼施。李慕堂额头冒汗。他看看墙下的八百骑兵,再看看身后那些战战兢兢的庄丁。终于长叹一声:“开……开门。”

二月初二,龙抬头。

汉中府衙前贴出了三张告示。

第一张是《垦荒令》,写明了开荒免赋的政策。告示下围满了流民,一个个面黄肌瘦,但眼睛里有光。

“真的吗?开荒真不要税?”

“官府还借牛?借种子?”

“俺要报名!俺一家五口,能开三十亩!”

第二张是《专利令》。这个看的人少,多是些识字的工匠、商人。但每个看完的人都眼睛发亮——十年独享其利,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第三张最小,也最惊人——《盈利税法》。上面写着:凡经商获利,三十税一。但若将盈利再投资于工坊、矿场、船队等实业,该部分盈利可免税。

“寇大人,”一个绸缎商挤到前面,指着告示问,“这‘投资免税’,怎么个算法?”

寇连善站在衙门口,亲自解释:“比方说,你今年赚了一千两银子。若全部拿走,要交三十三两三钱税。但若你拿五百两扩建染坊、买新织机,这五百两就不用交税。实缴的税,只有剩下五百两的三十税一,也就是十六两六钱。”

绸缎商眼睛亮了:“也就是说,钱越滚越大,税反而越交越少?”

“正是。”寇连善点头,“大帅说了,藏富于民,不如造富于民。钱只有流动起来,才能活一方经济。”

人群议论纷纷。有叫好的,有怀疑的,有盘算的。但无论如何,新政就像春风,吹进了死气沉沉的汉中。

当天下午,府衙后院。寇连善正在核算钱粮,王铮大步流星走进来。

“寇大人,好手段。”王铮把马鞭扔在桌上,“李家不仅乖乖交了八十头牛,还献出了双辕犁的图纸。现在正忙着找工匠,说要办个犁具工坊。”

寇连善抬头笑了笑:“不是在下手段高明,是将军兵威赫赫。软硬兼施,方是治道。”

“但有一事,”王铮皱眉,“刘家那边,听说李家吃了亏,主动献出百头耕牛,还捐银五千两。这个……收不收?”

“收,当然收。”寇连善提笔记录,“但要记清楚,是‘捐’,不是‘罚’。刘家既然识时务,咱们就给个面子。往后汉中要长治久安,还得靠这些大户。”

正说着,一个衙役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将军!城外……城外来了好多土匪!”

二月初五,褒斜道。

王铮带着五百骑兵赶到时,匪患已经平息了。不是官兵平的,是一伙商队自己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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