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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山河新局(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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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城的雪在腊月初八这天停了。

晨光穿过云层,洒在刚刚扫净积雪的街道上。都督府到城隍庙的三里长街,铺上了崭新的红毡。家家户户门楣挂彩,檐下悬灯——不是过年,胜似过年。

“快看!快看!新娘子来了!”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整条街的人潮都朝西头涌去。

八抬大轿,红绸锦绣,轿帘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青鸾。前面是三十六人的鼓乐队,后面是六十四人的嫁妆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整车的粮食、布匹、农具。这是沈正阳定的规矩:乱世之中,婚事从简,嫁妆取实用。

第一顶轿子来自马府。马溪月穿着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坐在轿中。她能听见轿外的喧闹声,能感受到整座城的喜悦。父亲今早送她上轿时说:“此去不只是嫁人,更是嫁一个天下。”她懂。马家倾尽家财助沈正阳守城,换来的不只是女婿,是未来的皇后之位。

轿子行至都督府门前停下。沈正阳身穿大红喜服站在阶上,身边是刘虎、周子恒等文武。他今日难得没穿甲胄,红色锦袍衬得他眉眼温和了几分。

“迎——新——人——”

赞礼官拖长声音。马溪月被搀下轿,红盖头遮面,只能看见脚下的红毡和那双伸过来的手——骨节分明,掌心有茧,是握刀握出来的。

她把手放上去。那只手很稳,很暖。

“溪月。”沈正阳低声说,“委屈你了。”

这话说得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马溪月摇摇头,盖头上的流苏轻晃:“不委屈。”

第二顶轿子在这时到了。

这一顶没有鼓乐,只有三十六名骑兵护卫。护卫者皆披红甲,领头的正是南宫雪——但她今日没穿铠甲,而是一身大红戎装,长发束成高髻,不戴盖头,只在鬓边簪了朵红绒花。

街边百姓都看呆了。哪有新娘子骑马、不盖盖头、还带着兵来的?

“南宫小姐这是……”周子恒小声嘀咕。

“她不是寻常女子。”沈正阳说,嘴角有淡淡笑意。

南宫雪在府门前勒马,翻身而下,动作干净利落。她走到沈正阳面前,抱拳行礼——是军礼,不是女子福礼。

“末将南宫雪,奉命完婚。”

沈正阳看着她。这个女子脸上还有道浅疤,是乱葬岗突围时留下的;手上缠着布条,是拉弓拉出来的;腰间甚至佩着短剑——她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辛苦了。”沈正阳说,也还了个军礼。

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

南宫雪愣了愣,看着那只手,又看看马溪月已经搭上的手。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战场上的飒爽,也有女儿家的羞赧。她把自己的手也放上去。

三只手叠在一起。一只纤细柔美,一只布满薄茧,一只沉稳有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沈正阳父母早亡,堂上供的是陕甘阵亡将士的灵位。这是他坚持的——没有那些人的牺牲,就没有今日。

“夫妻对拜——”

三人对拜时,府门外忽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是百姓在欢呼,士兵在欢呼,整座城在欢呼。

礼成。

喜宴摆在都督府大堂,但沈正阳只敬了三杯酒就离席了。

他回到后院书房——没错,是书房,不是洞房。桌上堆着积压三日的公文,最上面是王铮从汉中发来的军报。

门被轻轻推开。马溪月端着食盒进来,已经换下嫁衣,穿着寻常的藕色襦裙。

“宾客们还在前厅喝酒,”她把食盒放在桌上,“刘将军和周先生替你挡着呢。”

沈正阳揉了揉眉心:“辛苦他们了。你怎么不去歇着?”

“来看看你。”马溪月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小菜和一碗醒酒汤,“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却在这儿看公文,传出去像什么话?”

沈正阳苦笑:“溪月,你知道的,这婚事……”

“我知道。”马溪月打断他,声音很轻,“是联姻。娶我,是稳住陕南士族;娶南宫雪,是笼络陕商,也是酬谢她战场之功。我都懂。”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但正阳,我也是真心想嫁你。七年前在榆林,你带着几十个弟兄杀出重围,救了一城百姓。那时我就想,这样的男子,值得托付。”

沈正阳怔住了。他从未听马溪月说过这些。

“至于南宫姑娘,”马溪月笑了笑,“她是奇女子,配得上你。往后这家里,有她掌兵,有我理政,你才能安心打天下。”

正说着,门又开了。南宫雪端着另一只食盒站在门口,也是一身常服——青色劲装,头发仍束着,短剑仍在腰。

三人面面相觑,忽然都笑了。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南宫雪走进来,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我带了些牛肉和饼,军营里的吃法,大帅将就着用。”

三个食盒摆在一起,书房里忽然有了家的味道。

沈正阳看着眼前两个女子,一个温婉如江南烟雨,一个飒爽似塞北秋风。他忽然觉得,这乱世之中,能有这样的伴侣,是老天眷顾。

“坐吧,”他说,“咱们商量件事。”

腊月十五,大雪又至。

高小宝裹着厚厚的皮袄,蹲在驿站的屋檐下搓手。他面前摆着个火盆,盆里炭火将熄未熄,映得他年轻的脸忽明忽暗。

“高统领,”驿站老吏端来热汤,“这大雪天的,还要赶路?”

“赶。”高小宝接过汤碗,一饮而尽,“大帅交代的事,耽搁不得。”

他怀里揣着一封信。沈正阳亲笔写的,给苏大柱。

直到三个月前,临洮府,苏大柱阵前倒戈,投降官军。

“大帅,”高小宝忍不住问,“苏将军他……为什么要叛?”

沈正阳沉默良久,说:“人各有志。他可能觉得跟着朝廷更有前途,可能被洪承畴许了高官厚禄,也可能……就是怕了。乱世之中,谁都怕死。”

“那您还写信招降他?他害死了咱们那么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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