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贪墨案的初步调查(1/2)
青玉凤簪坠在案上,发出极轻一声响。我盯着那道裂痕,指尖抚过尾羽处的缺口,将它拾起,重新纳入袖中。炭火仍在噼啪作响,袖缘焦黑的小洞边缘微微卷曲,像一道未愈的旧伤。
我收回目光,提笔圈出工部呈报上的名字——“张九章,原钦天监“窥天筒”主造师,三月前辞役,现受聘于金氏私坊”。笔尖顿了顿,批注:“着工部三日内详报此人去向及金坊承建项目明细,不得延误。”
墨迹干透前,我已将折子封入暗匣,交由心腹内侍送往工部司务厅。既然是私坊,便不该碰军器匠人。可若他们碰了,又无人上报,那就不是越界,是合谋。
次日早朝,工部尚书出列奏对,声调平稳:“陛下所询金坊事宜,臣已命属下整理卷宗,然因库房近日漏雨,部分旧档受潮暂封,尚需时日晾晒归档。”
我搁下茶盏,瓷底与托盘轻碰,发出清脆一响。
“哦?”我看着他,“朕只问三人去向、一项工程明细,竟需翻遍受潮卷宗?”
他额角微沁:“确有牵连,须查上下游关联文书……”
“那便不必查了。”我打断,“你回去写个折子,说明为何一个工匠的履历要动用整座档案库。三日后,当廷呈报。”
他躬身退下,背影略显僵直。
散朝后不久,金元宝遣人送来礼盒。打开一看,是一对南珠,莹润如露,置于红绒托中。附笺写着:“愿陛下夜夜安眠,眉目常舒。”
我摩挲珠面,温凉滑腻。随即命内侍原封退回,并传口谕:“朕不缺珠玉,只缺一句实话。”
那人低头退出,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当晚,我派女官乔装成疫病巡查吏,持私印混入工部档案库外围。她未能进入主库,但抄录了近三个月的出入登记簿。深夜归来,递上一份薄纸。
我展开细看。多笔“修缮费”流向名为“裕通作”的无名作坊,签押人姓金,族谱排行为“远”字辈,正是金家旁支。款项数目不大,却频繁异常,且皆以“紧急加固库房”为由申领,时间恰好覆盖张九章入职金坊前后。
这非贪墨,是洗账。
真正的账册,早已不在工部。
我正欲命人彻查“裕通作”背景,外廊忽有动静。一名小内侍无声出现,双手捧着一封火漆密函,未通报,未叩门,只将信放在御书房门槛外,转身离去。
我拆开封印。
是萧绝送来的北境都督府密报副本。
“金氏商队三月内七次经关,申报货品为盐布,实查夹带铜锭三百斤,疑用于私铸。”
我指节收紧。铜为禁材,民间不得私藏十斤以上,何况三百斤?若仅是铸钱,尚属牟利;可若与“窥天筒”这类军用器械关联——能测距、定方位、校时辰的精密仪器一旦落入敌手,北境防线将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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