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屏风之后的醋意(1/2)
烛火映在折子边角,字迹微黄。我提笔批下“准”字,墨迹未干,外殿传来内侍通传声:“赵铁衣、金元宝、谢知章,奉召觐见。”
我搁笔,指尖轻叩案沿。昨夜未眠,眼下略沉,但这三人面前,不能露半分疲态。
帘开,三人入内,行礼如仪。我抬手赐座,命宫人上茶。偏殿暖阁炭火正旺,茶烟袅袅,气氛和煦得近乎虚假。
“漕运调度一事,诸位皆有奏疏。”我翻开户部呈报,“朕欲听诸位当面陈策。”
赵铁衣率先开口,言辞恳切:“北境屯田初成,军粮转运迫在眉睫。若能由将门协理漕道押运,可保军需无虞。”
我颔首,不动声色。他话中“协理”二字轻巧,实则意在掌控水路兵权。我早查过雁州退役军卒名册,他身边亲随多出自旧部,此人身份虽存疑,背后势力却已浮出水面。
金元宝笑着接话:“臣以为,民间商船亦可分担运力。私商惯走险道,熟悉河道暗流,若许其承运部分官粮,朝廷还能省下人力舟楫之费。”
我垂眸啜茶。他这话听着利国,实则想借机让金家商会插手国运命脉。前日尚宝司密报,火蚕丝被夹层藏有账目编号,正是金家暗中操控物价的铁证。
“金郎所言甚趣。”我轻笑一句,眼角余光扫过屏风。
那处静无声息,可我知道,他在。
谢知章抚须而叹:“《孟子》有云,‘节用而爱人’。漕运耗费巨万,若不加节制,恐伤民力。陛下当以仁德为先,减冗费,缓工程,方合天心。”
我又笑了。他引经据典,句句规训,实则是要我放权于清流,做个听命于儒臣的傀儡君主。前日御史台聚议,他与翰林掌院密会,谈的便是“君心未正”四字。
我放下茶盏,揉了揉额角,似显倦意:“三位所言皆有道理。只是……朕连日理政,头昏脑胀,一时难决。”
三人眼中掠过一丝松动。
我缓缓道:“这样吧——漕运仍归户部统筹,但每旬明细须呈朕亲阅。至于运力分配,可试行三月,再定去留。”
此策看似折中,实则牢牢握住了最终裁决权。他们无法反驳,只得称善。
我起身送客,笑意温淡:“今日畅谈良久,辛苦诸位了。”
三人退下,脚步声渐远。
我并未回案前,而是转身,朝屏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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