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输了（2/2）
轰！
双目骤然睁开！精光爆射！没有丝毫预兆，齐思瞒的身影再次在原地消失！
这一次，他不再是单纯的直线突进！身影在高速移动中划出一道诡异的Z字形轨迹，带起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几乎在魅姬瞳孔收缩的瞬间，一个裹挟着风雷之势的拳头，已然撕裂空气，带着必杀的决绝，悍然轰向她的面门！速度快到连残影都来不及消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角度刁钻的暴起发难，魅姬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带着嘲讽的弧度。
“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冰冷的声音如同叹息般响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齐思瞒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眼看就要击中目标的拳头前方，魅姬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消散！仿佛那只是一个精心编织的幻影！
而与此同时，一股致命的寒意如同毒蛇般从齐思瞒的背后脊椎窜起！一只纤纤玉手，五指并拢如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精准无比地斩向他的后颈！速度之快，时机之准，正是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招式用老的绝杀时刻！出手的，赫然是另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魅姬！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结束了！”魅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笃定。
然而——
呼……
凌厉的手刀，带着切金断玉的锋芒，却诡异地……穿过了齐思瞒后颈处的空气！没有传来任何血肉接触的触感！那道被她认定为实体的身影，在她手刀触及的瞬间，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不好！！”魅姬心中警兆狂鸣！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她中计了！这根本不是实体！甚至连残影都算不上！这是一个纯粹依靠极致速度，在原地短暂停留制造的、足以以假乱真的……速度幻象！
“看来强如你魅姬，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充满戏谑和冰冷杀意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在魅姬身体左侧不到一米的地方骤然响起！
齐思瞒的真身，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他根本没有选择攻击正面！所有的冲刺、残影、轰向面门的一拳，全都是精心布置的诱饵！为的，就是引诱魅姬动用她最擅长的幻境移形换位，将真身暴露在他预判的位置！
此刻，他蓄势已久的右腿，如同一条蓄满力量的钢鞭，撕裂空气，带着足以踢断钢筋混凝土柱的恐怖力量，狠狠抽向魅姬毫无防备的左侧腰肋！时机、角度、力量，都完美到了极致！
砰——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同时响起！
魅姬的身体如同被全速行驶的重型卡车拦腰撞中！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或闪避动作，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炮弹般横飞出去！
轰隆隆隆——！！！
她的身体如同犁地一般，在坚硬的地面上疯狂摩擦、翻滚、撞击！碎石、断木、金属碎片被狂暴地卷起、抛飞！一条长达十余米、深达半米的恐怖沟壑，硬生生被她倒飞的身体在废墟中犁了出来！最终，她的身体狠狠撞在一堵半塌的厚重承重墙上，才终于停了下来！墙壁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簌簌落下大量灰尘。
烟尘弥漫，遮蔽了魅姬的身影。
齐思瞒缓缓收回腿，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破损的作战服，左臂的剧痛依旧钻心。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胜利者的锐气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战斗满足感。他一步步走向那弥漫的烟尘，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却无比清晰地响起：
“你可以依靠你的异能引我入你的幻境……那我依靠速度创造出来一个诱饵，想必……也不过分吧？抱歉，这一次……是我赢了。”他看着那片烟尘，语气中没有多少嘲讽，反而带着一种对值得对手的尊重，以及对自己策略成功的自信。他并不担心魅姬养好伤后的报复，此刻的他，沉浸在战斗胜利的纯粹快感中，像一个刚刚完成杰作的艺术家。
烟尘缓缓散去，露出深陷在墙壁裂痕中的魅姬。她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左侧腰肋明显塌陷下去一块，显然肋骨断了几根。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更多的血沫，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金纸。她看向齐思瞒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痛苦，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理解的迷茫。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渐渐涣散，仿佛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靠着墙壁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齐思瞒看着魅姬失去战斗力的样子，心中那股沸腾的战意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疼痛。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该结束了。他转过身，准备招呼云依和影寒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提升实力，追查那个神秘男人和钰子的下落，才是当务之急。
然而，就在他脚步刚刚迈出的刹那——
“等等……”
一个极其虚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声音，从他身后的烟尘中艰难地飘了出来。
齐思瞒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身。只见深陷在墙壁裂痕中的魅姬，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那双原本开始涣散的眼眸，此刻却死死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般的审视，牢牢钉在他脸上。
“你……”魅姬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仿佛耗尽了生命：“你和……‘屠夫’……是什么关系？”她死死盯着齐思瞒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掘出最深的秘密，“他……为什么……要如此……培养你？！还有那个女孩…”
“‘屠夫’？”齐思瞒眉头瞬间拧紧，一脸茫然。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如同天外来客般陌生。他下意识地看向断墙后的云依和影寒，寻求答案。云依眉头紧锁，显然也在记忆中搜索这个代号，最终缓缓摇头。影寒更是满脸困惑，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齐思瞒收回目光，看向奄奄一息的魅姬，语气坦然而带着一丝无奈：“很遗憾，我们不认识你嘴里说的‘屠夫’是谁。听这代号……想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吧？可惜，那种云端之上的存在，我们这种小人物可没资格认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至于你所说的什么‘培养’？更是无稽之谈！我这一身本事，都是在尸山血海里，靠自己一拳一脚、一刀一枪，用血和命换回来的！从来没有什么人刻意培养过我这一说……你大抵，是认错人了。”他并未将魅姬的呓语放在心上，只当是对方重伤之下的胡言乱语。那种传说中的大人物，怎么会和他这种挣扎求生的小角色扯上关系？若非影寒，他甚至不会和魅姬这种级别的存在有任何交集。
魅姬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追问什么。但就在那一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冰冷刺骨、仿佛源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了！这威压并非作用于身体，而是直接碾压在灵魂深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万载玄冰，连流动的风都停滞了！废墟间残存的虫鸣鸟叫瞬间死寂！远处的火焰猛地向内坍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灭！月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整个世界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冰冷所笼罩！
魅姬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所有的话语瞬间卡死在喉咙里！她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艰难地转动眼球，望向天空某个方向，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骇和……臣服般的恐惧。
受此影响，魅姬将所有疑问死死咽了回去。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破碎的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她深深地、带着一种极其复杂情绪的目光，再次看了齐思瞒一眼，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看到了某个潜藏在他身后的恐怖阴影。
“其实……”她的声音虚弱到了极点，却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诡异平静：“输的……是你。”
“什么？”齐思瞒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愣。输的是我？我明明站着，而你……
就在他疑惑的瞬间，一股迟来的、仿佛被冻结了许久的剧痛，猛地从他胸口位置爆发开来！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楚！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月光，如水般清澈的月光，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胸膛！
一个碗口大小、前后透亮的恐怖空洞，赫然出现在他心脏稍下方的位置！边缘光滑无比，仿佛被某种极致高温或锋利到无法想象的东西瞬间洞穿、汽化！透过这个空洞，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身后地面上的碎石和月光投下的阴影！没有鲜血喷涌，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瞬间碳化！
“什……么……时……候……”齐思瞒的大脑一片空白，极致的冰冷伴随着迟来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所有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视野开始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竭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努力地投向天空——
在那轮惨白的残月之下，一道模糊的、如同融入夜色的黑色人影，正静静地悬浮在高空，冷漠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如同神只俯瞰蝼蚁。
而在地面，齐思瞒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影寒和云依那两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写满了惊骇欲绝和撕心裂肺般担忧的脸！她们正不顾一切地、嘶喊着什么，疯狂地朝他倒下的位置冲来！
“另外……”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天边的声音，在影寒和云依的耳边，如同最后的警告般幽幽响起，正是挣扎着没入废墟阴影中的魅姬所留：“你们最好……立刻……离开这座城市……光明教廷……可能并没有……放过你们……如果今天不走……过了明天……你们……大概……也就要……被……清剿了……至此我们…从此陌路，再不相识。”
声音断断续续，最终彻底消散在风中。魅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她根本不在乎他们是否听进去，因为那股来自高空的、冰冷到极致的意志，已经如同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定了她，那是“屠夫”不容置疑的召唤。
云依和影寒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警告！她们眼中只有齐思瞒胸口那触目惊心的空洞和他软倒下去的身体！
“思瞒哥——！”
“齐思瞒——！”
凄厉的呼喊划破死寂的夜空。
就在影寒扑到齐思瞒身边，颤抖着手想要捂住那恐怖的伤口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在齐思瞒倒下的位置附近，一小块染血的、似乎是魅姬身上撕裂下来的黑色布条，正被夜风吹动着，轻轻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