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输了（1/2）
面对魅姬那毫不掩饰的“不爽”和近乎儿戏却又带着毁灭气息的“揍一顿”宣言，齐思瞒心中反而升起一股奇异的平静。畏惧？退缩？那个的他早已经死在了城市陨灭的那一晚上。
更何况对方已然将意图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若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更会让自己在影寒和云依面前抬不起头来。他齐思瞒，可以输，可以死，但绝不能怯！
“好！我应战！”他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如炬，牢牢锁定着那个摇摇欲坠却又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
随着云依担忧地拉着失魂落魄的影寒退至断墙之后，这片被月光和硝烟笼罩的废墟空地，彻底成为了两个意志碰撞的舞台。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远处的火焰都摇曳得更加微弱。两人相对而立，视线在空中交锋，无形的火花四溅。没有言语，只有废墟死寂的风声和彼此粗重的呼吸。
对视仅仅持续了呼吸之间。
轰——！！！！
平地惊雷般的音爆骤然炸响！两道身影在原地彻底消失，只留下瞬间被压塌的地面和一圈狂暴扩散的环形气浪！
快！超越人类视觉捕捉极限的快！
齐思瞒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银色闪电，那是他引以为傲的极速异能在极限催动下的具现！空气在他身后被极致压缩，形成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激波锥，发出刺耳的尖啸。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开深深的沟壑，碎石如同子弹般向两侧激射！
然而，令云依瞳孔剧缩的是，另一道身影——重伤在身的魅姬——速度竟丝毫不落下风！她没有炫目的异能光华，纯粹依靠着强悍到非人的肉体力量和精妙绝伦的发力技巧！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空间最脆弱的节点上，身体在高速移动中呈现出诡异的残影叠加状态，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她的身后，同样拖曳着长长的气浪，只是颜色更深沉，带着一种冰冷的暗色调。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到如同暴雨敲打铁皮般的碰撞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地面、残垣断壁间疯狂闪烁、交错！每一次接触都不过是电光火石般的刹那，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具体动作，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银光和一团幽暗的魅影在高速对撞、分离、再对撞！
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炸开！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反复夯砸，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大片大片的地皮被掀飞、粉碎！周围的断墙残壁更是遭了殃，本就摇摇欲坠的结构在狂暴的能量余波下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整个战场中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兽疯狂蹂躏，瞬间变得满目疮痍，狼藉不堪！
“嘶……”带着影寒躲在断墙后的云依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齐思瞒的速度达到音速甚至超越音速，她并不意外，那是他异能的核心。但魅姬……这个重伤垂危的女人，竟然仅凭肉身力量和技巧，就硬生生追平了齐思瞒的极速？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这需要何等恐怖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本能？她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全盛时期的魅姬，其可怕程度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激战中的齐思瞒同样心头震动。对手的速度之快、动作之刁钻、力量之凝练，完全超出了他对一个重伤者的预期。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冷静的分析能力瞬间发挥作用。
“了不起！”齐思瞒的声音在高速移动中显得有些飘忽，却清晰地传入魅姬耳中，“没想到你拖着这样的身体，速度竟也能臻至化境！若你完好无损……恐怕我真的连一招都接不下！”他承认对手的强大，但这并非示弱，而是战斗智慧的体现，“不过现在……你的极限，我已经看到了！”
话音未落，齐思瞒身上的银色光芒骤然暴涨！速度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飙升！那不再是简单的突破音障，而是进入了另一个更恐怖的层次！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液体，被他狂暴地撕裂开！他的身影变得更加模糊，甚至在高速移动的轨迹上留下了短暂的、如同分身般的残影！
这一次的战斗，居然让齐思瞒的异能获得了进化，而这，也是齐思瞒能够这么快苏醒的原因！
砰——！！！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震撼的巨响爆发！
两道快到极致的流光狠狠撞在一起，又瞬间分开！
齐思瞒的身影骤然凝实，稳稳地落在一块相对完好的石板之上，脚下石板寸寸龟裂。而魅姬……则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狠狠撞进一堆碎石瓦砾之中，烟尘冲天而起！
“抱歉，”齐思瞒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嘴角勾起一丝属于胜利者的、带着点野性的笑意，“你可能不知道，在速度之外，我同样擅长……摔跤擒拿！”话音未落，他脚下的石板轰然炸裂！身体再次化作一道银色的毁灭洪流，目标直指魅姬砸落的位置！
几乎是魅姬刚从碎石堆中挣扎着露出半个身子的瞬间，齐思瞒那蕴含着恐怖动能和纯粹力量的拳头，已然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陨星般悍然砸下！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拳头并未落在魅姬身上，而是擦着她的身体，狠狠砸在了她身侧的地面上！狂暴的力量瞬间爆发！以拳头落点为中心，坚硬的地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向下一凹，形成一个直径数米的巨大浅坑！紧接着，一圈凝实的、肉眼可见的灰白色风墙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出！所过之处，碎石齑粉被彻底排空，地面被硬生生刮掉了一层！更远处的废墟如同遭遇了地震般剧烈摇晃，影寒甚至一个趔趄，若非云依眼疾手快扶住，差点摔倒在地！
然而，齐思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挥拳落空的感觉清晰地反馈到神经！眼前，碎石堆中，哪里还有魅姬的身影？只有自己拳头砸出的巨坑和漫天飞扬的尘土！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不好！”齐思瞒心中警铃大作！居然就在这一瞬间自己就着了魅姬的道！
“或许……你的异能确实得天独厚，”一个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紧贴着他的后颈响起，带着一丝嘲讽，“但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异能者？”
齐思瞒甚至来不及完全回头！一只沾满血污却异常稳定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瞬间扣住了他因侧身挥拳而暴露的左肩！紧接着，一股沛然莫御、精妙无比的擒拿力量爆发！那只手猛地一扭、一压！
“呃啊！”剧痛传来，齐思瞒的左臂瞬间被反关节别在了身后！巨大的力量迫使他身体前倾，完全失去了平衡！
魅姬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她借着齐思瞒前倾的势头，膝盖狠狠顶在他的后腰，同时按着他肩膀的手猛然发力向下贯压！
轰！
齐思瞒整个人如同被钉桩般，脸朝下狠狠砸进了地面！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口鼻瞬间涌上腥甜！尘土弥漫！
“刚才……都是幻觉？！”齐思瞒心中骇然欲绝！他明明看到、感知到魅姬被自己摔飞、砸进碎石堆！那触感、那声音、那掀起的烟尘……都无比真实！是什么时候？是在自己速度二次爆发前的瞬间？还是自己挥拳的刹那？她竟然能在如此高速激烈的近身搏杀中，精准地制造出如此逼真、足以欺骗自己五感的幻境！这份对精神异能的掌控力，简直恐怖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若非对方此刻似乎真的只是“想揍一顿”而非取他性命，这一下足以让他脊椎断裂，甚至头颅粉碎！
断墙后，影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看到魅姬只是牢牢压制着齐思瞒，似乎并没有进一步下杀手的意图，她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手心已全是冷汗。
云依紧盯着战场，眼神锐利如鹰，低声自语：“不愧是让光明教廷都忌惮三分的魅姬……对幻境的运用这么可怕。但……”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笃定：“齐思瞒，你也该拿出点真本事了，别真让人小瞧了我们！”
仿佛听到了云依的心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齐思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齐思瞒岂是轻易认输之人？！
“喝啊——！”一声压抑着痛苦的怒吼从他喉咙深处爆发！
被反关节别在身后的左臂肌肉瞬间贲张到极限，皮肤下的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他竟然完全不顾手臂可能被硬生生折断的风险，以一种近乎自残的、违反人体构造的方式，强行扭转身体核心力量！
喀嚓！喀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和轻微的错位声清晰地响起！那是肩关节和肘关节在极限压力下发出的痛苦呻吟！
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齐思瞒的神经，但他眼神中的疯狂战意却燃烧得更加炽烈！借着身体强行扭转带来的短暂空隙，他蜷缩的双腿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带着破风之声，狠狠蹬向压制在自己上方、魅姬的面门！
这一下变招太过惨烈、太过突然、也太过搏命！完全超出了“教训一下”的范畴！
魅姬显然也没料到齐思瞒会如此疯狂！她可以硬扛这一脚，甚至能顺势彻底废掉他的手臂。但看着齐思瞒那扭曲的手臂和眼中不顾一切的疯狂，听着那刺耳的骨骼摩擦声，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和……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自己不过是想揍他一顿，没想过拼命，因此对这份狠劲的忌惮，让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压制的手，身体向后急退！
就是这一瞬间的松动！
齐思瞒如同脱困的猛虎，强忍着左臂撕裂般的剧痛，身体贴着地面一个狼狈却异常迅捷的翻滚，瞬间拉开了与魅姬的距离！
他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捂住左肩，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脸色因剧痛而苍白。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肩关节已经严重错位，甚至可能有轻微的骨裂。但他抬起头，看向魅姬的眼神，却充满了更加旺盛的斗志和一丝……计谋得逞的疯狂。
“疯子！”魅姬看着齐思瞒那明显受伤的左臂，低骂了一声，眼神更加冰冷，却也多了一丝凝重。这个男人的狠劲和对胜利的执着，超出了她的预估。
两人再次拉开了距离，战场中心一片狼藉，烟尘缓缓沉降。月光重新洒落，照亮了两人身上新增的伤痕和狼狈。齐思瞒大口喘息，调整着紊乱的气息和剧痛带来的影响。魅姬胸口起伏，重伤加上刚才的爆发，显然也让她消耗巨大。
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加压抑，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
齐思瞒缓缓闭上了眼睛。所有的杂念——疼痛、担忧、愤怒——仿佛都被摒弃。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全力捕捉着对面那道冰冷、虚弱却又坚韧如钢的气息。他在寻找，寻找那幻境之下的真实，寻找对手那完美防御中可能存在的、转瞬即逝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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