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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播种时刻:工作坊的声波涟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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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清晨,小星星是在一种奇特的清醒感中醒来的。窗外天还没完全亮,灰蓝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在书桌上投出一道淡淡的光痕。他躺着没动,先听了听早晨的声音——远处偶尔驶过的早班车轮胎摩擦地面的“沙沙”声,楼下不知谁家阳台上鸽子“咕咕”的低鸣,还有自己房间里钟表指针走动时极轻微的“咔、咔”声。

这些声音平时他可能根本不会注意,但今天,它们像细密的针脚,编织出一个宁静而完整的清晨图景。

厨房里传来比昨天更轻柔的碗碟声。小星星起身走过去,看见妈妈正在往玻璃杯里倒牛奶。牛奶落入杯中的声音很特别——先是液体冲击杯底的“哗”,然后是液面上升时的“咕噜咕噜”,最后是倒满时戛然而止的停顿。

“早安。”林绵回头看了他一眼,“今天醒得真早。”

“睡不着了。”小星星在餐桌旁坐下,“脑子里全是今天彩排和工作坊的事。”

“紧张?”

“有一点。”他老实承认,“但更多的是……怎么说呢,感觉像要去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

霍星澜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昨晚那个木盒子。“那正好,今天可以把这些老工具的声音也加进你们的彩排里试试。”

早餐时,三个人安静地吃着,但耳朵都没闲着。小星星注意到,今天爸爸咀嚼馒头的声音比平时更慢,似乎在仔细听那细微的“沙沙”声;妈妈喝牛奶时,勺子碰到杯壁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你们俩今天耳朵都特别灵啊。”林绵终于笑着说。

“被你和小星星传染了。”霍星澜也笑了,“我现在听到什么声音,都会下意识地去分辨它的来源、材质、可能的故事。”

“这是好事。”林绵说,“以前我们总说‘睁大眼睛看世界’,现在我觉得,还应该‘张大耳朵听世界’。”

小星星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了妈妈这句话——或许工作坊开场时可以用。

出门前,他最后检查了一遍书包:笔记本、录音笔、昨天画的那幅画(已经用简易画框装裱好了)、还有爸爸借给他的那盒标注着“1998年秋·老街市集”的磁带。磁带盒是透明的塑料壳,里面棕褐色的磁带卷绕在两个轮轴上,标签纸已经泛黄,但钢笔字迹依然清晰。

霍星澜送他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彩排不用太紧张,发现问题反而是好事。我们那时候排练节目,每次彩排都会找出问题,真正上台时反而顺畅了。”

“爸,你以前还排练过节目?”

“中学时候,参加过学校的朗诵队。”霍星澜眼神有些悠远,“每次上台前都紧张得手心出汗,但音乐一响,灯光一打,就什么都忘了,只剩下要表达的内容。”

小星星想象着年轻的爸爸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忽然觉得那画面和自己即将面对的工作坊有了某种连接。不同时代,不同的表达方式,但站在众人面前分享内心所爱的紧张与期待,大概是相通的。

骑车上学路上,他今天的“声音任务”是听所有“开始”的声音——一天的开始,一段路程的开始,一个相遇的开始。

他听到了很多:早点摊开火时燃气灶“噗”的点火声,第一批学生走进校门时书包拉链的“滋啦”声,教室窗户被推开的“吱呀”声,还有他自己锁自行车时那声熟悉的“咔哒”。

到老槐树下时,其他三人都已经到了,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相似的、混合着紧张与兴奋的神情。

“昨晚我梦见工作坊了。”小雨一见他就说,“梦见我放水管录音的时候,大家都猜不出来是什么声音,急得我直接说答案了。”

小宇笑了:“我梦见的是示波器出故障,屏幕上什么都没有,我就硬着头皮用手比划波形。”

“看来大家都紧张。”小文推了推眼镜,“不过紧张说明我们在乎。周老师说,完全不在乎的事才不会紧张。”

早自习他们没再做新的声音采集,而是聚在一起把今天彩排的流程过了一遍。小文拿出了详细的计时表,每个环节精确到分钟;小雨整理了所有音频文件,按播放顺序编号;小宇重新检查了设备连接图;小星星则把今天要说的每段话都写成了关键词卡片。

“我们就像一支乐队。”小宇忽然说,“每个人负责不同的乐器,合在一起才能奏出完整的曲子。”

这个比喻让大家都会心一笑。确实,这四个性格、特长各异的人,因为对声音的共同兴趣走到一起,现在要一起完成一个“作品”,这种感觉很奇妙。

上午的课似乎过得特别快。小星星发现自己时不时会走神,想象着下午彩排的情景,然后又赶紧把思绪拉回课堂。物理老师看见他这样,课间特意走过来:“今天下午需要我过去帮忙调试设备吗?”

“如果老师有时间的话就太好了。”小星星感激地说。

“有时间。”老师微笑,“我也很期待看到你们怎么把声音这件事呈现出来。”

中午吃饭时,四个人都吃得很快,然后早早地去了音乐教室。周老师已经在那里了,正在调整椅子的摆放角度。

“半圆形的弧度要合适,既要保证每个人都能看清演示区,又要让分享的人能照顾到所有听众。”周老师一边调整一边解释,“这是舞台设计的基本原理——创造包容的观演关系。”

学生会来了两个同学帮忙,一个负责音响设备,一个负责投影。小星星拿出爸爸的老录音机时,大家都围了过来。

“这就是磁带录音机啊。”一个高年级同学好奇地摸着机身,“我家里好像也有一个,但很久没用了。现在都是数码录音了。”

“但它还能用。”小星星小心地按下播放键,磁带开始转动,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和机械运转的“嗡”声。他没有播放内容,只是想确认机器工作正常。

下午两点,物理老师带着示波器和音叉等教具来了。大家一起动手,把设备连接好。示波器连接电脑后,屏幕上出现了绿色的基线。小宇对着麦克风说了声“你好”,屏幕上立刻跳跃起一波波形。

“成功了!”小宇兴奋地说。

接下来是完整的彩排。周老师和物理老师坐在最后一排当观众,四个人按照正式流程走了一遍。

第一个环节“一分钟倾听练习”时,小星星作为主持人,需要引导大家安静下来。他原本准备了很正式的开场白,但真正开口时,却说了更简单的话:“请大家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只是听。听这个房间里的声音,听窗外的声音,听远处的声音。不需要寻找什么,只是听。”

说完这段话,他自己也闭上了眼睛。音乐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但安静中充满了声音:空调出风口的“呼呼”声,窗外操场上的哨声,远处教室里的朗读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一分钟到了,他请大家睁开眼睛。那一刻,他看到周老师脸上赞许的表情。

“这个引导很好。”周老师说,“不复杂,但能让人立刻进入状态。”

接下来的环节中,每个人都遇到了些小问题:小雨播放水管录音时音量调得太大,吓了自己一跳;小宇在解释示波器波形时用了太多专业术语,被物理老师提醒要更生活化;小文分享自己与声音的故事时语速太快;小星星在演示敲击不同物品时,瓷碗和玻璃杯的声音区别没有预想的明显。

但这些问题都在彩排中暴露出来,正好可以调整。周老师和物理老师给出了很多实用建议:哪个环节可以增加互动,哪段解释可以更形象,哪些技术细节需要提前测试。

最让四个人感动的是,两位老师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而是引导他们自己发现问题、思考解决方案。

“这是你们的工作坊,就应该有你们的特点。”周老师说,“我们的建议只是参考,最终要找到最适合你们的表达方式。”

彩排结束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他们累得坐在椅子上,但眼睛里都闪着光。

“我觉得……我们能行。”小雨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坚定。

“不是觉得,是一定行。”小文难得地用了这么肯定的语气。

小宇已经开始收拾设备:“明天我们提前一小时来,再做最后一次设备检查。”

小星星点点头,心里那点紧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满满的期待。

回家的路上,夕阳把街道染成暖金色。小星星骑得很慢,不是因为累,而是想好好感受这个彩排后的傍晚。路边水果摊传来西瓜被切开时清脆的“咔嚓”声,冰柜压缩机启动时低沉的“嗡鸣”声,还有摊主和熟客聊天时的笑声。

这些声音,和即将到来的工作坊,和他过去一周的探索,都连接在一起。他忽然明白了爸爸说的“声音是时间的刻度”是什么意思——每个声音都标记着某个时刻,而记录声音,就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打下一个个标记。

到家时,他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厨房里,林绵正在翻炒锅里的菜,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有节奏的“锵锵”声。

“回来啦?彩排怎么样?”林绵头也不回地问,手里的动作没停。

“挺好的,发现了一些问题,都调整了。”小星星放下书包,“妈,你炒菜的声音真好听。”

林绵笑了:“炒了这么多年菜,第一次有人说炒菜声好听。以前你爸总嫌油烟机声音大。”

正好霍星澜从书房出来:“我那是嫌老式油烟机,现在换的这台声音小多了。”他走到小星星身边,“彩排顺利?”

“嗯。老师们给了很多建议。”小星星想了想,“爸,你明天真的会去吗?在外面等?”

“去啊。”霍星澜说,“不是说好了要给你们提供‘声音物品’吗?而且我也好奇,你们的工作坊到底是什么样子。”

晚饭时,小星星详细讲了彩排的过程。讲到一分钟倾听练习时,林绵停下筷子:“这个环节真好。现在大家总是急着说,急着看,很少专门花一分钟只是听。”

“所以我们想从‘听’开始。”小星星说,“如果连一分钟的安静倾听都做不到,后面的分享和探索就更难了。”

霍星澜若有所思:“其实‘听’是最基本也最难的。基本是因为人人都有耳朵,难是因为真正地听——不带判断、不急着回应、只是接收——需要练习。”

这句话小星星记在了心里。也许工作坊结束时可以分享。

晚饭后,霍星澜拿出那个木盒子,又往里面添了一样东西:一个小小的、铜制的铃铛,铃铛柄上系着褪色的红绳。

“这是我小时候挂在奶奶家门上的风铃中的一个。”霍星澜轻轻摇了摇,铃铛发出清脆但不算响亮的“叮铃”声,“后来风铃散了,只剩下这一个铃铛。你听,它的声音和现在的风铃不太一样。”

小星星接过铃铛仔细看。铜铃表面已经有些氧化,呈现出暗沉的色泽,但内壁依然光滑。他轻轻摇动,铃声确实很特别——不是单一的“叮”,而是带着细微颤音的“叮铃~”,尾音有种柔软的延展感。

“为什么声音会不一样?”

“材质、厚度、形状,还有这么多年来的氧化,都会影响声音。”霍星澜说,“就像人,经历会让声音发生变化。”

小星星小心地把铃铛放回木盒。现在盒子里有五样东西:老剪刀、木柄锥子、小齿轮、鹅卵石、铜铃铛。每一样都能发出独特的声音,每一样都带着时间的痕迹。

“明天你们工作坊结束后,我想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帮个忙。”霍星澜忽然说。

“什么忙?”

“我想录一段现在的老街声音。”霍星澜眼神温柔,“用这台老录音机,和你们用的数码录音笔,同时录同样的内容。然后把二十年前的磁带、今天的老录音机录音、今天的数码录音,放在一起听。看看不同时代的记录方式,会留下怎样不同的声音痕迹。”

小星星眼睛亮了:“这个主意太好了!我可以问问小雨他们,他们肯定愿意帮忙。”

“不急,等你们工作坊顺利结束后再说。”霍星澜拍拍他的肩,“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明天的事做好。”

晚上,小星星没有像往常一样写“日常声音地图”,而是拿出笔记本,把明天要说的每段话又过了一遍。不是背诵,而是理解——理解每段话要传达的核心,理解每个环节的意义。

九点半,林绵敲门进来,端着一杯热牛奶。

“喝了早点睡。”她把牛奶放在书桌上,“别太紧张,你们准备得很充分了。”

“妈,你明天会想什么?”小星星接过牛奶问。

林绵想了想:“想我的井边声音,想如果那时候有人告诉我可以记录声音,我会录下什么。还会想……你现在在做的事,是不是某种意义上,也在帮我记录那些已经消失的声音。”

小星星心里一暖。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工作坊不仅仅是为参与的同学准备的,也是为像爸爸妈妈这样,曾经有过想记录的声音却没有机会记录的人准备的。

“我会把工作坊录下来。”他说,“虽然可能不完美,但至少是一个记录。”

林绵摸摸他的头:“睡吧,明天会是个好日子。”

这一夜,小星星睡得比预想的安稳。没有辗转反侧,没有做紧张的梦,只是一觉睡到闹钟响。

周六的早晨阳光明媚。小星星醒来时,厨房里传来的是正常的早餐准备声——没有特别的“声音阵”,但那种日常的、温暖的声音反而让他安心。

“今天不玩声音游戏啦?”他走进厨房问。

林绵回头笑:“今天你们要玩大的,家里这点小游戏就不献丑了。快吃,吃完了我送你去学校。”

“送我去?”

“嗯,我和你爸爸都去。”林绵把煎蛋装盘,“我们在外面等,不进去,但想离得近一点。”

小星星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爸爸妈妈是想用这种方式支持他。

早餐时,三个人话都不多,但气氛很温馨。小星星注意到,爸爸妈妈今天穿得比平时正式一些——爸爸穿了有领的poLo衫,妈妈穿了素色的连衣裙。他们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今天这个日子的重视。

出门前,小星星最后检查了要带的东西:笔记本、录音笔、画、磁带、还有昨晚爸爸给他的那个木盒子。

“这个也带去?”霍星澜问。

“嗯。”小星星点头,“想在工作坊最后的分享环节,给大家听听这些老物件的声音。不解释是什么,只是听,让大家感受声音里的时间。”

霍星澜点点头,没说什么,但眼里的赞许很明显。

骑车去学校的路上,小星星发现今天街上的声音似乎特别清晰。也许是心情不同,也许是经过这一周的练习,他的耳朵真的变得更敏锐了。他能分辨出不同车辆的引擎声,能听出不同店铺卷帘门升起时的差异,甚至能注意到街角老槐树上麻雀的叫声和学校老槐树上麻雀叫声的细微不同。

到学校时,还不到八点。但让他意外的是,小雨、小宇、小文都已经到了,正在音乐教室门口等着。

“你们怎么这么早?”小星星停好车跑过去。

“睡不着。”小雨老实说。

“想早点来再准备准备。”小文推了推眼镜。

小宇直接掏出门钥匙:“周老师昨天把钥匙给我了,说我们今天可以随时进去。”

打开音乐教室的门,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给每把椅子都镀上了金边。教室已经按昨天彩排的布置摆好,整洁、有序,等待着参与者的到来。

四个人放下东西,没有立刻开始准备,而是不约而同地走到教室中央,站成一圈。

“我们来个赛前……不,坊前仪式吧。”小宇忽然说,“运动员上场前不是都围成一圈喊加油吗?”

“那我们喊什么?”小雨问。

小星星想了想:“就简单点——听,然后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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