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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烧不掉的字在心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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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势是:我愿为“信物”,殉窑!

她不敢耽搁,一路飞奔回云记,将所见所闻,尤其是陶哑子的手势,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谢云亭。

谢云亭闻讯,立刻动身,亲自赶往城外的古窑场。

夕阳的余晖将窑场染成一片暖红,陶哑子正赤着上身,用木槌反复捶打着那些特制的黏土。

他的每一击都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与脚下的大地对话。

窑场的一角,已经备好了上好的松脂釉料和几捆干燥的松柴。

这位沉默如山的匠人,竟早已备好了一切,只等一句“烧不烧”。

谢云亭站在他面前,闭上了双眼。

刹那间,他额角的心印微微发烫,识海中的“鉴定系统”光芒流转。

近日来,每当他看到一块牌匾被砸,一个传统符号被毁,这枚心印便会隐隐作痛,仿佛千百年来沉淀在器物中的工艺记忆,正在与他共振,发出无声的哀鸣。

他忽然想起,幼年时父亲握着他的手,在沙盘上教他写字的情景。

那天风大,吹乱了沙盘上的字迹,他急得快哭了。

父亲却笑着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地写下他的名字,温和地说道:“云亭,写在沙上的字,风一吹就散了。刻在石上的字,岁月久了也会磨平。只有烧在心里的字,才是谁也夺不走、烧不掉的。”

烧不掉的字……在心里。

谢云亭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

他快步走到一旁的木板前,抓起一块木炭,在板上飞快地写下四个字:“无字茶饼”。

紧接着,他在,只在茶饼的边缘,用特殊的模具压上一圈若隐若现的细微纹路。

而真正的玄机,藏在茶饼内部——用一种混有火漆成分的特殊材料,预先嵌入暗纹。

这种暗纹,只有在八十五度的热水冲泡超过三分钟后,才会因为热力与水分的渗透,缓缓在茶汤中浮现出一个字。

他对陶哑子比划着图纸,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烧,第一炉,全用老法。”

三日后,夜深人静。

第一批三百枚“无字茶饼”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终于出炉。

它们的外表粗朴无华,甚至有些丑陋,唯有边缘那一圈细密的纹路,在火光下隐现着一丝神秘。

谢云亭拿起一枚,细细端详,然后命小顺子连夜分装。

他挑出了十二处地址:县志办的刘老先生、女子学堂的校长、教会医院的外国医生、报社的李默编辑、警察分局相熟的黄巡长……每一包茶饼,都附上了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看得见的字易毁,看不见的字方长。”

当晚,黟县报社的记者李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他随手拆开那个没有署名的包裹,看到里面粗陋的茶饼和那张古怪的纸条,本想随手丢掉,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取了一枚,用滚水冲泡。

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并未在意。

三分钟后,一股奇异的茶香混合着松脂的气息钻入鼻孔。

他疑惑地睁开眼,看向桌上的玻璃杯,整个人瞬间僵住。

只见原本清澈的茶汤,不知何时已然微微染上了一层琥珀色。

而在杯底,一个清晰的、由无数细微颗粒组成的“真”字,正静静地悬浮着,仿佛一个从历史深处浮现的灵魂。

李默怔怔地坐了许久,然后猛地抓起笔,在稿纸上奋笔疾书,标题只有五个字:《一杯无字茶》。

次日清晨,《申报》的皖南地方版,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刊出了这篇配着素描插图的短评。

图中,一个“真”字正在水中缓缓显现。

消息如同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悄然荡开涟漪。

有人看到后嗤之以鼻,斥为装神弄鬼的把戏;也有人读着那句“原来我们喝的,从来不只是味道”,在无人处悄然落泪。

而此刻,谢云亭正立于已经熄火的古窑前,望着炉膛内尚有余温的灰烬。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掌心猛地一热,仿佛被什么东西烙了一下。

他惊愕地低头看去,只见皮肤上竟凭空浮现出一道虚影,是一个古朴的“信”字,只一闪,便隐没不见。

风从山的那头吹来,带来了新的声响。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山道。

几个穿着蓝布学生装的年轻人,正朝着窑场的方向快步走来。

为首的那人,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烧裂的旧匾碎片。

风起,灰烬未冷,但新的火种,显然已经被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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