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掏空的躯壳(1/2)
济南高新区舜华路与工业南路交叉口的工商银行 At 隔间里,冰冷的金属壁还残留着陈立冬的体温。他扶着壁面挣扎起身时,左腿突然一阵抽筋,像有根钢筋在肌肉里拧转,疼得他闷哼一声,额头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刘海。试药留下的低热还在持续 —— 刚才在医院门口测的体温是 37.3c,此刻浑身却像裹着层冰,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他掏出手机,借着 At 机的微光插上充电宝,屏幕亮起来的瞬间,“迷城” 酒吧经理的未接来电弹了出来,还有两条微信:“再不回消息明天不用来了”“旷工三天按规定扣全勤 + 绩效”。全勤奖 500 元,绩效 800 元,扣掉后这个月工资只剩 2200 元,连秀娟手术费的零头都不够。
公交站台上,寒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陈立冬缩了缩脖子,把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衬衫裹得更紧。119 路公交缓缓驶来,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汗味、韭菜盒子味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胃里一阵翻涌,赶紧捂住嘴 —— 三天前注射药物时的恶心感又回来了,喉咙里泛着苦水。
车厢里挤满了下班的工人,陈立冬被挤在后门角落,手死死抓住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每一次刹车和起步,他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晃动,撞到旁边的人。“小伙子,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旁边的阿姨递过来一颗薄荷糖,他摇摇头,声音沙哑得说不出话 —— 试药后喉咙一直灼痛,像吞了团火。
到 “迷城” 酒吧时是下午四点半,还没到营业时段,后门的保洁正用高压水枪冲洗地面,水花溅到陈立冬的裤脚,冰凉刺骨。经理王哥背着手站在吧台前,看到他进来,手里的记账本 “啪” 地拍在台面上:“陈立冬,你可真能耐啊!三天不见人影,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当我这是慈善堂?”
“王哥,对不起……” 陈立冬弓着腰,头低得快碰到胸口,“我妈突然住院,我回老家了,手机在路上丢了,刚补好卡……” 他编了个拙劣的谎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 那里还残留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王哥盯着他看了半分钟,眼神里的怒气渐渐被疑惑取代:“你妈住院?你这脸色比病人还难看。” 陈立冬的颧骨突兀地撑起皮肤,眼窝深陷得能塞进两颗弹珠,嘴唇上的干裂纹路里还带着淡褐色的胆汁痕迹,手臂内侧的青紫色针孔在衬衫袖口下若隐若现。
“可能…… 没休息好。” 陈立冬的声音越来越低。王哥叹了口气,挥挥手:“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全勤和绩效扣完,这个月工资 2200。今晚先去后厨洗杯子、搬啤酒,要是再出岔子,立马滚蛋。”
后厨在酒吧负一层,没有窗户,只有两台老旧的排风扇在嗡嗡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洗洁精泡沫的甜腻味、食物残渣的酸馊味,还有啤酒箱受潮后的霉味。不锈钢水槽里堆着上百个脏酒杯,口红印、柠檬皮、冰块融化的水渍混在一起,黏糊糊地粘在杯壁上。
陈立冬戴上橡胶手套,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手上的瞬间,他浑身一颤 —— 试药后的畏寒症还没好,指尖很快就冻得发麻。他拿起钢丝球擦拭酒杯,动作机械地重复着,可每擦一个,手臂就酸得抬不起来。以前他一小时能洗完 80 个杯子,现在半小时才洗了 30 个,钢丝球还差点滑掉砸在水槽里。
“冬子,搭把手搬啤酒!” 搬运工老周的声音从仓库传来。陈立冬放下杯子跑过去,仓库里堆着几十箱青岛经典啤酒,每箱 24 瓶,净含量 5880l,重量近 20 公斤。以前他能扛着箱子走楼梯,现在双手抓住箱沿,膝盖却软得发颤,咬着牙才勉强把箱子抬起来。
刚走两步,胸口突然一阵发闷,像有块巨石压着,心脏 “咯噔” 一下,像是漏跳了一拍,随即开始疯狂地跳动,每分钟至少 120 次。他眼前发黑,脚步踉跄着撞在啤酒箱堆上,箱子 “哗啦” 倒了两个,啤酒瓶在里面滚动的声音像催命的钟。
“小心点!” 老周赶紧跑过来扶他,手碰到他胳膊时,陈立冬疼得抽了一下 —— 那里是试药时扎针的位置,青紫色的瘀斑还没消,一按就疼。“你这身子骨咋这么虚?是不是生病了?” 老周皱着眉,陈立冬摇摇头,喘着气说:“没事,没吃午饭,有点低血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