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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带血的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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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某三甲医院西院区老科研楼的走廊里,晨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陈立冬攥着刚领的出院通知单,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 单子上 “未见严重器质性损伤” 的字样,像句苍白的安慰,掩盖不住他身体里持续的不适感:体温 37.5c的低热还没退,走路时左腿会突然抽筋,眼前偶尔会闪过模糊的重影,那是三天前注射 “SY-” 抗抑郁药留下的后遗症。

更衣室里,他对着蒙着一层水雾的镜子换衣服。镜中的人影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如黑洞,颧骨突兀地撑起皮肤,嘴唇上的干裂纹路里还残留着昨天呕吐时的胆汁痕迹。最刺眼的是手臂 —— 内侧并排着四个青紫色针孔,卖血的旧伤叠着试药的新痕,像串丑陋的勋章,刻满了屈辱与无奈。他用力扯下病号服,换上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衬衫,布料摩擦到针孔时,一阵尖锐的疼顺着手臂窜到心脏。

“陈立冬,过来拿钱。” 张老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依旧带着那种榨干最后一分价值的冷漠。

小办公室里,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只留一盏台灯亮着,光晕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张老师从铁皮柜里拿出个牛皮纸信封,“啪” 地拍在桌上:“一万二,点清楚。签个字,保密协议回收。”

信封边缘磨得发毛,陈立冬伸手去拿时,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突然一阵颤抖 —— 这不是他之前接触过的皱巴巴的零钱,而是崭新的百元大钞,边缘锋利得能划破皮肤,散发着印刷厂特有的油墨味,却掩不住他鼻尖萦绕的、属于自己汗液与药物混合的腥气。

他背过身,指尖笨拙地拆开信封。钞票一张张滑出来,红色的票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他数得很慢,手指反复摩挲着钞票上的毛泽东头像,每一次触碰都像在抚摸自己被透支的健康:“一、二…… 一百十九、一百二十。” 没错,一万二,整整十二沓,每一沓十张,叠得整整齐齐。

可这整齐的钞票,在他眼里却渐渐模糊 —— 他想起三天前冰冷的针头刺入血管的触感,想起深夜里胃里翻江倒海的痉挛,想起隔壁床小伙子口吐白沫的狰狞模样,想起张老师兜售违禁药时贪婪的眼神。这钱上,沾着他的血、他的汗、他的胆汁,还有那些和他一样在黑暗里挣扎的人的痛苦。

“签完字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事。” 张老师的催促声拉回了他的神。他拿起笔,在 “领款人” 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条脱水的鱼,再也没有了大学时写策划案时的工整。

走出老科研楼,冷风裹着经十路的汽车尾气吹过来,陈立冬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里的灼痛感再次翻涌。他摸出藏在内裤夹层里的手机 —— 屏幕碎成蛛网,开机键按了三次才点亮。电量只剩 12%,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读提示像炸弹:32 个未接来电(全是陌生号码),17 条未读短信,其中最新一条来自那个备注为 “催债 - 李” 的号码,发送时间是一小时前:

“陈立冬!你他妈躲哪儿去了?24 小时早过了!今晚之前见不到 8000 块,明天就去济南开发区恒信纺织厂找你老婆王秀娟!让她知道她男人是个欠高利贷不还的孬种!”

“恒信纺织厂”—— 秀娟上班的地方!陈立冬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怎么忘了?试药这三天,手机被没收,完全错过了催债的最后期限!秀娟下周三就要做手术,要是催债的真去厂里闹,她不仅会丢工作,还会被人指指点点,她那么好强的人,怎么承受得住?

恐慌像野火般烧遍全身,他顾不上身体的虚弱,跌跌撞撞地冲向路边的公交站。等车时,他反复刷新手机,终于在一个借贷 App 的账单里找到李老板的收款账户 —— 一个工商银行的卡号,户主是 “张伟”(明显是假名)。

坐公交到经十路与舜华路交叉口的工商银行时,他的腿已经软得像面条。At 机隔间里,他哆嗦着将一万二现金塞进存款口,机器 “哗啦啦” 清点钞票的声音,在他听来像催命的钟。“存款成功,金额 .00 元” 的提示弹出时,他几乎是哭着按下了 “转账” 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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