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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海畔余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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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民宿往海边走时,雨还没停,伞沿垂落的雨珠在鞋面溅出细小的水花。久留米的街道很窄,两侧的日式木屋挨得很近,屋檐下挂着褪色的暖帘,印着“味噌”“寿司”的字样,偶尔有穿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跑过,运动鞋踩过水洼的声音混着清脆的笑声,倒让这阴沉的早晨多了点活气。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门口的电视正循环播放着紧急新闻,主播握着稿件的手指泛白,语气却仍维持着刻意的平稳:“12月8日夜间22时15分,本州东部近海发生7.5级强震,震源深度50公里,坐标北纬41.00度、东经142.35度,后续已接连发生5.6级、6.6级余震。虽久留米市与震中相隔约850公里,横跨本州、九州两岛,中间隔有濑户内海与四国岛,但震感仍达5强,截至目前青森县已有33人受伤,12栋建筑局部坍塌,超10万人接到避难指示。气象厅已发布‘北海道·三陆冲后续地震注意信息’,未来一周或有更大地震风险,请市民保持警惕。”画面里闪过的街景比前日更显狼藉:歪斜的交通信号灯悬在半空,便利店橱窗的玻璃碎了一地,青森县八户市的道路上有水喷涌而出,许多车辆正从海边往高地避难,造成严重拥堵。可镜头扫过路边的行人,大多只是低头盯着手机里的地震速报APP,有人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有人把购物袋换了个手,几秒后便继续往前走——仿佛屏幕里的坍塌与危险,和自己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手机就在这时震动了一下,是雪子发来的短信,日文夹杂着几个中文:“地震が続いています(地震还在持续),君は安全ですか(你安全吗)?避难指示に従ってください(请遵守避难指示)。”没有多余的字句,语气像公司通知一样规整,末尾甚至加了个标准的鞠躬表情,透着一种礼节性的疏离。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小田的消息也跳了出来:“久留米の震度は5强だっけ(久留米震感是5强吧),大丈夫?必要があれば连络して(没事吧?需要的话联系我)。”同样是简短的询问,没有担忧的情绪,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的问候。

我站在店外看了会儿,便利店老板正蹲在货架旁捡散落的零食,泡面盒、薯片袋滚得满地都是,他却没急着整理,只是抬手按了按耳后的收音机,里面传来气象厅的余震预警:“未来1小时内,北纬33.2度、东经130.3度附近可能发生4.8级余震……”老板听完,随口跟排队结账的上班族说:“这都第三回了,昨晚主震的时候我还在煮关东煮,汤洒了一地,今天货架直接歪了,还好没砸到人。”上班族点点头,指尖在手机上快速滑动,调出通勤线路图:“我家楼的电梯停了,爬了二十楼才下来,JR线还没通,得绕路去公司。”两人的对话像在抱怨天气,没有惊慌,没有焦虑,只有一种对“麻烦”的习以为常——仿佛连续的地震不是天灾,只是打乱了上班、煮关东煮的日常插曲。

沿着沿海公路往海边走,雨渐渐小了,风却越来越大,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扑在脸上,路边的指示牌被吹得嗡嗡响,“矶子海岸”的箭头歪向一边。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樱井美子,她发了一张自家阳台的照片:花盆倒在地上,多肉植物散了一地,配文:“家の花が倒れました(家里的花倒了),君は海辺にいませんか(你没在海边吧)?津波の危険があります(有海啸风险)。”依旧是平静的陈述,没有一句“担心你”,只有客观的风险提醒,就像在提醒陌生人注意路滑。

走下石阶时,正好遇到一位牵着柴犬的老人,他穿着磨破袖口的冲锋衣,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是旧年被重物砸过的痕迹。看到我手里攥着晃得厉害的相机,老人停下脚步,用生硬的中文问:“中国人?不怕余震?”

我摇摇头,老人指了指远处翻滚的海平面,浪头比前日高了近一米,拍在礁石上的声音像闷雷:“主震的时候,浪差点漫到公路,我家的花盆全被晃掉了,柴犬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现在倒好,又开始晃了。”他弯腰摸了摸柴犬的头,老狗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即使风刮得耳朵贴在脸上,也不肯挪窝。我顺着老人指的方向看去,礁石上依旧坐着几个钓鱼的人,鱼竿插在石缝里,他们裹着厚外套,手里捧着保温杯,偶尔有小幅度的震动传来,有人只是伸手扶了扶保温杯,连头都没抬——仿佛那震动是海浪拍来的风,而非可能引发海啸的余震。

“我们从小就知道,这岛是悬在地震带上的。”老人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我十岁那年,遇到过6.8级地震,家里的木头房塌了一半,我母亲抱着我躲在衣柜里,房梁砸下来的时候,离我喉咙只有一指远。后来三十五岁,又遇到海啸,邻居家的孩子在海边捡贝壳,被浪卷走,连尸体都没找到。”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疤痕:“这是四十岁那年,地震后去搬断木,被砸的。”说这些话时,他的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类似“陈述事实”的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吃了味噌汤”“昨天睡了六个小时”一样,把生死劫难,都归进了“日常”的范畴。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很久没联系的美良子的视频通话请求,我走到避风的礁石后接起。屏幕里的她穿着精致的和服,背景是整洁的茶室,仿佛外面的地震与她无关。“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她的声音温柔依旧,却没有丝毫起伏,“新闻说九州震感很强,虽离震中远,但你没在危险区域吧?”我指了指身后的海浪,告诉她自己在海边,她只是轻轻点头:“那要小心,记得远离岸边。我这边一切都好,只是书架倒了,整理了一下午。”没有追问,没有担忧,甚至没问我有没有地方避难,聊了两句便说“还有事要忙”,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沿着海岸线往前走,渔港的景象比前日更显凌乱:几艘渔船歪在岸边,其中一艘的船舷被撞出了缺口,渔网散落在沙滩上,沾着泥沙和碎木。渔民们正忙着用绳子固定渔船,一个穿雨衣的中年男人蹲在船边,用锤子敲打变形的锚链,我走过去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敲,“主震的时候,船晃得像叶子,锚链断了两根,我跳下去抓锚链,差点被浪卷走。”他的雨衣下摆还在滴水,裤脚沾满了泥浆,语气却很平静,“昨天刚修好一根,今天又得修另一根——总不能因为震,就不打鱼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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