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军国主义的罪孽(1/2)
而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庭审记录》第12卷中,明确记载着麻生太吉的罪行:“1941-1945年,麻生太吉旗下企业共奴役中国劳工3200余人,其中1800余人死于虐待、处决或毒气实验,其本人曾多次下令‘对逃跑劳工格杀勿论’,并有7名证人当庭指证其罪行。”只是由于战后美国对日政策的转变,麻生太吉最终未被起诉,反而凭借战时积累的财富,成为战后日本财界的重要人物,这种“有罪不罚”的结局,也成了如今右翼势力否认战争罪行的“借口”。
我沿着走廊往里走,走廊两侧挂着麻生家族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或与政要合影,或站在工厂前微笑,背景多是军事基地或军工企业。其中一张1944年的照片,麻生太吉与日军陆军大臣东条英机并肩站在制铁所前,照片下方的注释写着“产业与国防共荣”,却对照片背后“每生产1件武器,就有1名劳工倒下”的真相绝口不提。走到一间展厅门口,我发现门没锁,便推门进去——展厅里陈列着麻生制铁所生产的武器模型,旁边的说明牌上写着“用于自卫防御”,却对这些武器当年被用于侵略中国、东南亚的史实只字不提。
展厅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玻璃柜,里面陈列着几件“劳工遗物”,包括破旧的工装与安全帽,说明牌上写着“外籍工人使用过的工具”,刻意回避“中国劳工”的身份。而这些所谓的“遗物”,经比对发现,工装的布料、款式,与1943年华北地区农民的服饰完全不同,明显是战后仿制的赝品——这种用赝品掩盖真相的手段,在日本右翼经营的“战争纪念馆”中屡见不鲜,2017年,日本历史学者石田隆至曾发表《右翼纪念馆赝品调查报告》,揭露此类造假行为,报告中就提及了麻生旧居展厅的这几件“遗物”。
我打开手机录音,对着展品逐一拍摄,突然,展厅的灯亮了起来。“你是谁?”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手里拿着对讲机,眼神警惕地盯着我。我迅速把手机藏进袖袋,用日语回答:“我是东京来的学生,听说这里有产业历史展览,想来参观。”男人冷笑一声:“纪念馆维修中,不对外开放,你赶紧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他的语气带着威胁,手已经按在了对讲机上——我知道,他所谓的“报警”,不过是想动用右翼势力施压,就像2019年,中国留学生在久留米调查劳工历史时,被右翼团体“监视”并威胁的遭遇一样,这些遭遇,被记录在《中国留学生日本战争历史调查安全报告》2019年版中。
我知道不能再停留,便转身往侧门走。走到侧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展厅,发现玻璃柜里的“劳工遗物”旁,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上刻着“战魂”二字——想来里面装的,是当年参与镇压劳工的日军士兵遗物。右翼就是这样,一边用“遗物”伪装对历史的“尊重”,一边彻底抹去侵略与压迫的真相,把罪恶包装成“荣光”。这种扭曲的历史观,与日本文部科学省多次修改历史教科书、删除战争罪行内容的行径一脉相承,而每一次修改,都是对劳工冤魂的亵渎,都是对历史真相的践踏。
走出麻生旧居,夜色更浓了。我沿着街道往民宿走,路过一家旧书店时,发现书店还亮着灯。我推门进去,店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柜台后看报纸。看到我进来,老人抬起头,笑着问:“你是中国人吧?”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老人叹了口气,从柜台下拿出一本泛黄的书:“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日记,他当年是麻生制铁所的会计,记录了很多劳工的事情,可惜现在没人愿意看了。”
我接过日记,封面写着“麻生制铁所会计日志 1943-1945”,扉页上有老人父亲的签名“铃木幸雄”,旁边盖着“麻生制铁所财务部”的红色印章。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昭和十八年(1943年)5月12日,今日来了一批中国劳工,约五十人,大多是年轻人,被日军用铁链锁着,看起来很虚弱。财务部今日拨款用于‘劳工管理’,其中‘惩戒费’占比30%,据说是用于购买皮鞭、手铐等物品。”这段记录,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的《华北开发株式会社劳工管理经费清单》(档号“593-0012-007”)中“麻生制铁所专项经费”的记载完全一致,清单中明确列出“1943年5月,拨付‘惩戒工具费’2000日元”,换算成当时的物价,可购买皮鞭50条、手铐30副。
日记里还记录了劳工的生活状况:“每天工作14小时,只能吃掺着沙子的饭团,定量为每人每天200克,生病的劳工被直接扔进矿坑,‘无人问津,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6月18日,有3名劳工因饥饿偷吃仓库的大米,被日军活活打死,尸体扔到制铁所后面的乱葬岗,我偷偷去看过,乱葬岗里已经堆了十几具尸体,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这些记录,与盟军占领军司令部1946年拍摄的《久留米制铁所乱葬岗现场照片》相互印证,照片中显示的尸体数量、埋葬方式,与日记中的描述完全吻合,这些照片现藏于美国国家档案馆,编号“RG-331-IR-46-0123”。
其中一篇日记写道:“昭和十九年11月7日,今日有劳工试图逃跑,被日军抓住后,带到制铁所广场枪毙,其他劳工被强迫围观,日军说‘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枪毙后,日军让我们这些职员也去广场‘接受教育’,我看到地上的血顺着排水沟流走,染红了旁边的小河,那河水,好几天都是红的。”这段血腥的记录,与日本民间历史学者山田隆司采访的另一位目击者——当时的制铁所杂役山口一郎的口述完全一致,山口在1995年的采访中说:“那天我躲在仓库后面,看到日军开枪,听到劳工的惨叫,晚上睡觉都做噩梦,现在一听到枪声,就想起那天的场景。”采访录像现藏于东京大学战争记忆档案馆,编号“TK-199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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