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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鬼哭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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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不再是视觉的缺失,而是变成了具有实质的、粘稠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紧贴着皮肤,钻入耳孔,堵塞呼吸。狭窄的缝隙如同巨兽的食道,粗糙、冰冷、充满未知的威胁。林霄的身体紧紧贴着湿滑的岩壁,每一次向前蠕动,都伴随着肋部伤处与岩石摩擦带来的、令人牙酸的锐痛。肺叶在稀薄冰冷的空气中徒劳地扩张收缩,吸入的更多是尘土和硝碱的辛辣气味。

幽闭感达到了顶峰。他几乎能听到自己颅骨内血液奔流的轰鸣,以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巨响。汗水混合着岩壁的湿气,浸透了本就褴褛的衣衫,又在下一秒被渗骨的寒意冻结。

老人警告过的“不好的东西”,并非空穴来风。

起初,只是风声。那从缝隙另一端吹来的、微弱的穿堂风,在极致的寂静和狭窄空间中,被扭曲、放大,变成了某种类似呜咽的尖啸,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仿佛真的有无数冤魂在地脉深处哀嚎。这声音钻进耳朵,撩拨着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紧接着,是幻听。在风声的间隙,林霄仿佛听到了模糊的、断断续续的人语,夹杂着铁器碰撞的叮当声,甚至……压抑的哭泣和呻吟。他知道这很可能是大脑在极端压力下的产物,是过去战斗记忆和当前恐惧的混合投射,但在这种环境下,理性变得苍白无力。每一次“听到”这些声音,他的肌肉都会不由自主地绷紧,动作随之停滞,浪费宝贵的体力和时间。

最可怕的是触觉上的错觉。在绝对的黑暗和全神贯注的爬行中,他有时会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脚踝或手臂,仿佛黑暗中有无形的触须在试探。每当这时,一股寒意就会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必须用尽全力克制住回头或挥刀乱砍的冲动。他知道,那很可能只是滴落的水珠,或者是岩壁湿滑的苔藓,但在这种环境中,任何细微的触感都会被恐惧放大成致命的威胁。

“别回头,别答应,闭着眼往前爬。”老人的话如同咒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闭上眼,不是逃避黑暗,而是为了切断一部分不可靠的感官输入,将全部精神集中到触觉和身体的控制上。指尖摸索着前方每一寸岩石的凸起与凹陷,脚尖探寻着可靠的着力点,腰腹核心收紧,配合着双臂微弱的推力,一点一点,像一条真正的蠕虫,在岩石的肠道中艰难穿行。

时间感彻底混乱。可能只过去了十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体力的流逝却清晰可感。左臂的伤口在持续用力下,包扎下传来温热粘腻的感觉,可能是又出血了。肋间的钝痛演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有锉刀在刮擦。寒冷如同跗骨之蛆,正在一点点剥夺他身体最后的温度,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意识开始飘忽。爷爷慈祥又模糊的脸,林家村废墟的断壁残垣,金雪含泪的眼眸,马翔沉默坚毅的面孔,还有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官员、“黑龙”成员、雇佣兵……破碎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旋转。他知道,这是失温、缺氧和极度疲惫的前兆。一旦彻底失去意识,就会永远留在这片黑暗之中。

不!不能睡!不能停!

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腥甜的味道瞬间刺激了昏沉的大脑。他想起老人给的药酒,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摸出水囊,用牙齿拔掉塞子,小心翼翼地将冰凉的、带着浓烈草药和酒精辛辣气味的液体倒入口中一小口。

仿佛一团火线从喉咙烧到胃里,然后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驱散了部分寒意,带来一阵短暂而虚浮的暖意,也刺激得他精神为之一振。但这药酒劲道确实猛烈,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让他有些眩晕。

他不敢多喝,迅速塞好水囊,继续前进。

又不知爬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药酒的效力开始消退,身体重新被冰冷和疲惫包裹,那狭窄的缝隙似乎永无尽头时,前方压迫的岩壁突然消失了!

不是豁然开朗,而是缝隙陡然变宽,他半个身体探入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与之前坑道略微不同的、更加陈腐的气味。

他手脚并用,奋力将整个身体从狭窄的缝隙中挣脱出来,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如同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吸入这虽然浑浊但至少不那么憋闷的空气。

成功了!他穿过了最狭窄、最危险的一段!

休息了十几秒,强迫自己恢复一丝行动力。他摸出“火精粉”,再次摩擦点燃。幽绿的火光照亮了周围。

这里依然是那条废弃坑道的一部分,但显然已经到了更深、更古老的区域。坑道比之前经过的更加高大宽敞一些,但坍塌也更加严重,两侧和头顶随处可见塌落的巨石和断裂的支撑木,很多地方仅容人弯腰甚至匍匐通过。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黑色淤泥,里面混杂着锈蚀的铁器碎片、朽烂的木料,甚至……一些白森森的、属于小型动物或者……人类的骨骼碎片。

空气里的铁锈腥味浓得化不开,还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臭鸡蛋的硫磺味。洞壁上的砖石很多已经风化剥落,露出后面更加原始的岩层。一些岩层表面,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蜿蜒的矿脉纹理。

这里,就是当年开采那个放射性矿藏的遗迹深处!

林霄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强忍着不适,仔细辨认方向。风,确实是从坑道更深处吹来的,虽然微弱,但指向明确。

他必须继续前进,沿着这条可能充满辐射和未知危险的废弃矿坑,寻找出口。

他挣扎着站起,腿脚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寒冷而麻木僵硬,险些摔倒。他扶着冰冷的岩壁,活动了一下关节,然后举着那点微弱的磷火,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松软湿滑的淤泥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噗叽”声。四周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随着火光的移动而流动、变形。那些坍塌形成的阴影里,似乎随时会有什么东西扑出来。

突然,他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磷火差点脱手。

低头用火光一照,他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绊倒他的,是一具几乎完全嵌在黑色淤泥中的……人的骸骨!骸骨保存相对完整,呈向前爬行的姿态,身上的衣物早已腐烂殆尽,只剩下几片褴褛的布条。骨骼的颜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黑色。在骸骨前方不远处,散落着一个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矿工帽,和一盏同样锈蚀的、老式的矿灯。

不是现代的矿工。看装备和骨骼的腐朽程度,至少是几十年前,甚至更早时期的人!

他是谁?当年的矿工?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是事故,还是……别的什么?

林霄压下心中的寒意和疑问,绕开骸骨,继续前进。但没走多远,他又发现了第二具,第三具……散落在坑道不同位置的骸骨!有的蜷缩在角落,有的扑倒在坍塌的碎石堆旁,姿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一种临死前的挣扎和绝望。

这里当年,一定发生过极其可怕的事情!是矿难?爆炸?还是……与那放射性矿藏直接相关的灾难?

越往前走,坑道里的异常越明显。空气变得更加沉闷,那股硫磺味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丝甜腥。岩壁上偶尔出现的暗红色矿脉纹理,在磷火的幽光下,反射出一种诡异的、仿佛活物般的微弱光泽。林霄感觉自己的皮肤开始有些莫名的刺痒,头也隐隐作痛。

辐射!这里的辐射水平,很可能严重超标!

他想起了幽灵坳老人提到的“阴灵草”,以及野人老人说的“不好的东西”。长期暴露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没有直接接触高浓度样本,也足以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产生各种恐怖的生理和心理症状。那些骸骨的主人,那些传闻中“疯疯癫癫”或“没出来”的人,恐怕都是辐射的受害者!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区域!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踉跄着向前奔跑,不顾伤口崩裂的疼痛和体力的透支。磷火在疾行中摇曳不定,将他的影子扭曲拉长,投射在两侧布满诡异矿脉纹理的岩壁上,仿佛有无数鬼魅随行。

坑道开始出现明显的向下倾斜,风却似乎变得强劲了一些,带着轰鸣的水声。前方隐约有更大的空间和……光亮?不是磷火或矿物的冷光,而是一种更加稳定、微弱的、仿佛从极远处透来的天光!

出口?!还是另一个地下空间?

林霄心中燃起希望,用尽最后的气力冲了过去。

拐过一个急弯,眼前景象让他瞬间停住脚步,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地下洞窟!洞窟一侧是陡峭的岩壁,另一侧则是奔流汹涌、发出震耳欲聋轰鸣的地下暗河主流!河水在这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知流向何处。而在洞窟的顶部,极高处,透过错综复杂的岩层裂缝和坍塌形成的“天窗”,竟然真的有一缕极其微弱、但确凿无疑的、灰白色的天光透射下来!虽然无法直接看到天空,但这说明,这里距离地表已经不远!

然而,希望仅仅持续了一瞬,就被眼前的残酷现实击得粉碎。

通往那透下天光的岩层裂缝的道路,早已被一次更加巨大的塌方彻底阻断!堆积如山的巨石和泥土,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堤坝,横亘在洞窟中央,将靠近岩壁一侧(可能有上去的路径)与林霄所在的暗河边缘,完全隔开。塌方体极不稳定,不时有碎石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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