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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地脉迷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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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黑暗,并非纯粹的黑,而是混杂了水汽折射的微光、岩壁偶尔闪烁的矿物冷光,以及眼睛在极致压迫下自行产生的、飘忽不定的视觉残留。耳膜被两种声音充斥:一种是近处地下河沉闷、粘稠、仿佛永不停歇的奔流声,它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带着地底深处的回响;另一种则是远处,或者头顶岩层某处传来的、清晰得令人心悸的滴水声,“滴答……滴答……”,规律,冰冷,像是为这场地底跋涉计时的丧钟。

寒冷,是这里另一种无处不在的实质。它不同于地面冬夜的干冷,而是一种湿冷,带着水汽和矿物盐分的阴寒,穿透湿透的衣物,钻进每一个毛孔,往骨头缝里钻。林霄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每一次呼吸喷出的白气,在微弱的光线下迅速消散。伤口在这种环境下,疼痛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酸胀和僵硬,仿佛肌肉和骨骼正在被缓慢冻结。

他紧跟着前方那个佝偻、瘦削、却异常稳健的身影。野人老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前端绑着某种散发微弱磷光的苔藓的木棍,那点幽绿的光晕仅仅照亮前方一两步的范围,恰好勾勒出脚下嶙峋湿滑的岩石和偶尔出现的、深不见底的水潭边缘。光线太弱,无法看清远处,反而更添一种未知的恐怖。

老人沉默得像一块会移动的岩石,只有必要的时候,才会用那干涩沙哑的声音吐出几个简短的词。

“左。” “高坎。” “浅水,慢。” “停,听。”

林霄集中全部精神,努力分辨着老人的每一个音节,同时调动起所有感官。脚下是湿滑的、长满滑腻苔藓的岩石,必须每一步都踩实,借助手中那根粗糙的树皮绳索传来的牵引力保持平衡。鼻子闻到的,是浓重的潮湿岩石味、淡淡的硫磺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的腥气。耳朵除了水声滴答,还需极力捕捉任何异常的声响——追兵是否也下来了?这迷宫般的洞穴深处,是否栖息着什么未知的生物?

地形复杂到超乎想象。他们时而需要侧身挤过狭窄得几乎卡住身体的岩缝,岩缝边缘锋利如刀,刮擦着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时而需要涉过齐腰深的冰冷暗河,水流的力量不容小觑,几次都差点将林霄冲倒;时而又要攀爬近乎垂直的、湿漉漉的岩壁,全靠手臂的力量和老人放下的绳索。

体力在飞速流逝。胸口肋间的钝痛随着每一次攀爬和涉水而加剧,左臂包扎下的伤口传来阵阵灼痛,可能是感染的前兆。寒冷和疲惫如同两个贪婪的怪物,不断蚕食着他的意志。

“咳咳……”一次涉过较深的河道时,冰冷的河水呛入气管,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在空洞的溶洞中传出老远,带着回音。

前方的老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幽绿的磷光映照下,老人那张污垢覆盖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观察。

“撑不住,就留在这里。”老人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生死无关的小事,“这

林霄抹去嘴角咳出的水沫,眼神在黑暗中愈发坚定,摇了摇头,嘶声道:“能走。”

老人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前行。

又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三条黑黢黢的通道,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水流声从每条通道深处传来,大小不一。

老人停在岔路口,举起磷光木棍,仔细照着三条通道的入口,甚至俯身,用枯瘦的手指摸了摸入口处岩石上的水渍和苔藓生长情况。他沉默着,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经验进行判断。

林霄靠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喘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他注意到,老人观察的不仅仅是通道本身,偶尔还会抬头,望向洞顶某些钟乳石的形状和滴水的位置,侧耳倾听不同通道传来的水流回声的细微差别。

这绝非普通人能够掌握的知识。这个老人,对这片地下世界的熟悉,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到底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为什么会在这里?

终于,老人指向最右侧那条水流声相对平缓、但通道最为狭窄的洞口:“走这边。中间那条,通着个大水窝子(深潭),过不去。左边那条,有‘阴风’,骨头都能吹酥了。”

阴风?林霄心中一凛。他听说过一些极端地质环境下会产生有毒或低温的气流。

没有质疑,他跟着老人,弯腰钻入了最右侧的狭窄通道。

这条通道确实狭窄,很多地方需要完全匍匐前进,身下是冰冷的流水,头顶是锋利湿滑的岩石,背包和装备不时被卡住,需要费力挣脱。幽闭感和压迫感达到了顶峰。磷光只能照亮前方老人蠕动的身影,后面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随时会合拢,将他们彻底吞噬。

就在林霄感觉胸腔因为压抑和缺氧而快要爆炸时,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钻出了狭窄的通道,进入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大厅”。这里空间颇大,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洞顶高悬,隐约可见垂下的、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地面相对干燥,有一片高出水面的平台。最让人惊异的是,洞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出微弱乳白色荧光的矿物,虽然光线依旧昏暗,但比之前纯粹依靠磷光苔藓要好了太多,至少能大致看清周围环境。

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铁锈腥味,在这里变得明显了一些。

老人似乎松了口气,走到平台中央,那里有一处凹陷的石坑,里面蓄积着一些清澈的、从洞顶滴落的泉水。他率先俯身喝了几口,然后示意林霄。

林霄早已口干舌燥,喉咙如同着火。他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水质,清澈无异味,便也俯身痛饮。泉水冰冷刺骨,但异常清冽甘甜,流入喉咙,仿佛给干涸的身体注入了一丝活力。

“在这里歇脚。”老人言简意赅,放下背着的兽皮小包,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坐下,开始揉捏自己有些僵硬的腿脚。

林霄也靠着岩壁坐下,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他趁机检查了一下伤口。左臂的包扎被水浸透,拆开后,伤口果然有些红肿发炎的趋势。肋下的疼痛依旧,但似乎没有加剧。

他从急救包(防水性能尚可)里找出最后一点消炎药粉,忍痛重新清洗包扎了左臂伤口。然后,他拿出那个多功能通讯器,尝试开机。

屏幕亮起,电量标志已经变红,不足10%。他快速操作,调出存储的数据,确认扫描的文件影像都完好无损地保存在加密芯片中。这是最重要的。

他尝试调取通讯功能,屏幕上显示“无信号”。这是意料之中,深入地底,任何无线信号都会被隔绝。

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将数据送出去。否则,一旦通讯器电量耗尽,或者自己死在这里,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前辈,”林霄收起通讯器,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老人,“我们离出口还有多远?”

老人眼皮都没抬:“看走哪条路。快的路,险,可能撞上追你的鬣狗。绕的路,远,能不能走出去,看命。”

“快的路,怎么走?”林霄追问。

老人终于睁开眼睛,那双在荧光下显得有些诡异的眼睛盯着林霄:“你想快点死?”

林霄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有些事,比命重要。消息必须送出去。”

老人看了他半晌,忽然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残缺的牙齿,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跟我当年遇到的那个后生……一个德行。就知道往前冲,不顾死活。”

他顿了顿,指着这个“大厅”另一侧几个黑乎乎的洞口:“看到没?那边过去,有条‘水楼梯’,顺着爬上去,能通到老鹰涧上游的一个落水洞(地表水流入地下的洞口),离你们打架的瀑布不远。但那条路,知道的人不止我一个。外面那些鬣狗,只要不傻,迟早会找到那里守着。”

林霄的心一沉。果然,对方不会轻易放弃。

“绕的路呢?”

老人指向他们来的方向,但又偏了一个角度:“往回走一段,有个岔口往地下更深的地方去,贴着‘冷龙脉’(可能指低温地下水脉或矿脉)走,能绕一个大圈子,从山另一边的‘野狐沟’冒出来。那地方偏,一般人不知道。但……”他看了一眼林霄满身的伤,“那条路更冷,更长,有些地方得潜水过去,就你现在这样,半道就得冻僵淹死。”

潜水?在接近零度的地下水中潜水?以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与自杀无异。

似乎每一条路,都布满了致命的荆棘。

林霄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微微颤抖的双手。绝望吗?确实。但他心中那团为爷爷复仇、揭露真相的火焰,却在这极致的寒冷与黑暗中,燃烧得更加冰冷而执拗。

“没有别的路了吗?”他低声问,更像是在问自己。

老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洞壁一处荧光较强的区域,用手中的木棍敲了敲岩壁,发出“空空”的轻响。

“这后面,是空的。”老人说道,“很多年前,山塌过一回,震出来的缝。我探过,不算深,但能通到一条废弃的……老坑道。”

“老坑道?”林霄猛地抬头。

“嗯,像是……很多很多年前,有人在这些悠远,“里面有些破烂家什,早锈透了。坑道一头堵死了,另一头……我没走到头,感觉有风,但太窄,我过不去。你,或许能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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