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罗步吉 山寨传府意 窦尔敦 古镇惩恶徒(2/2)
罗步吉退下之后,众位首领各抒己见,议论纷纷,对知府高攀的举动有同意的,有反对的,有疑感的,也有想就此机会把罗步吉宰掉的,说什么的都有。窦尔敦见弟兄们说得差不离了,便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此次罗步吉前来山寨不会有诈,其理由有三,第一,罗步吉已在我义军控制之中,倘若有诈,他会自知难搪;第二,据赵琪所探,近日官兵并没集结迹象,仅府城之兵量他们也不敢攻山,第三,凡当官的都怕死,那高攀老儿更不例外,前者教训他能不铭刻在心,正如罗步吉所说,只要在他们管辖之内不出案子,他们这个官就能做稳,否则不好交差,鉴于以上原因,高攀所求未必有假,不知军师有何高见?”牛晓塘笑道:“兄长不愧一寨之主,纵观全局方能去假存真,高攀托罗步吉出面协商乃在情理之中,断然无假,我们不妨提列几个条款,让那罗步吉转达高攀,真要把河间府控制起来,我们窦兄便可称为河间府大寨主,这河间府东临渤海,西接太行,南北御河府地穿过,而且土地肥沃,河道纵横,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只要为我所控,军威即可大震。”窦尔敦听罢大喜,说道:“军师所言极是,我们让那高攀老儿名存实亡。”遂命人把罗步吉请出,当即说道:“知府高攀对我义军多次无理,本当不予理睬,但因罗知县不辞劳苦,亲临敝寨,一片诚意,故看在县尊份上答应他的请求,不过本寨也要提出几条,烦县尊转告知府:第一,划出七里井及二十里铺为义军驻地;第二,不得随意抓捕义军眷属;第三,每年缴纳贡银七千两。以上各条如不、遵照执行,某家另有主张!”罗步吉道:“寨主之言,下官均已记下,只是容卑职呈请府台大人;等候回音。”窦尔敦道:“好,那就容你一个月,不然河间府休想安宁!罗步吉应诺自去。
光阴迅速,一晃半月已过,不见罗步吉回话,众首领有些按纳不住,不知事情是否有变,正要下山寻问,刘文尚自八蜡庙驰马飞来。他到了聚义厅前翻身下马,弟兄们急忙迎了出去,刘文尚先给窦尔敦施礼,“启禀寨主,罗步吉有书捎来,言说河间府台均依寨主所提条款办理!窦尔敦看罢回函,果然如此,不由朗声大笑,众位首领也皆大欢喜。当下计议调兵赴府一事,牛晓塘早做好了安排,不再细表。单说窦尔敦见山寨兴旺,事事如意,不由想起了师叔五行长老,心想:长老年事已高,尚为大业奔波劳碌,实令人寝食不安。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长老传我绝艺,授我二十八宿护手浑天钩,恩深似海,本当尽心孝敬老人,怎奈终日事务缠身,未能如愿,今已娶妻生子,山寨振兴,何不将师叔接到身边,好生侍候,也算尽我一片孝心。为此,他把军师牛晓塘叫到身边,商议此事,决心下山寻找师叔。牛晓塘道:“寻找师叔,理当如此,但不知长老云游何处?”窦尔敦道:“长老有言在先,要到山东寻找师弟,共济大业,师叔乃出家之人,必居寺庙,据说山东有一能仁寺,是藏龙卧虎之地,说不定师叔就在那里,我去心已定,山寨之事望军师多多费心。”牛晓塘道:“兄长只管放心,山上一切有众位弟兄出谋划策,不会发生意外,只是你独自下山兄弟放心不下。”窦尔敦道:“不妨事,有双钩保驾怕它什么”牛晓塘道:“切不可粗心,为了防备万一,你还扮作头陀,我再给你派两个弟兄暗中保护,你看如何?”窦尔敦道:“不必,不必,我一人更方便。”牛晓塘道:“如若不依我言,决不让你下山!”窦尔敦笑道:“好,那就随你摆布吧”二人商议已定,又告诉了众位首领,牛晓塘命李恕古、吴知远暗中护送,择日下山。
这日,风和日丽,窦尔敦、李恕古、吴知远告别众伫弟兄下山登程。窦尔敦寻师叔心切,脚步如飞,他们穿县城,奔交河,当日便赶到了泊头古镇。这泊头古镇是个水旱码头,南北大御河从街心穿过,把个古镇分成了两半,东西两岸由木桥相连,来往商旅络绎不绝。往街上看,两旁店铺五彩缤纷,说书的、唱戏的、打把式卖艺的,无所不有。窦尔敦见天色尚早,信步来到了御河岸边的柳树林里,这柳树林乃是个练武的场所,多是各地好汉和本镇少壮逗留的地方,窦尔敦找了个辟静之处坐下,游览御河风光,就在这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喝彩声,窦尔敦转身一看,见李恕古从那边兴冲冲地走了过来,说道:“二哥,这泊头古镇却有奇才,走;一看便知!”窦尔敦是个爱才如命的人,一听说此地有奇才,忙起身随恕古奔人群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至近前,那里早围了个风雨不透,窦尔敦两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众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身披袈裟的头陀,慌忙闪开了一道人缝,窦尔敦迈着方步走了进去,定睛看时,见圈内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光头赤足,满脸泥垢,穿一身褴褛裤褂,裸露着双肩,虽瘦小枯干,乌眉皂眼,面目中却透着刚毅,眉宇间却露着智慧。在他面前放着一个破碗,里面有几个铜钱,足下有大小不等的一堆石块。就见那孩子抱拳当胸,行了八方礼,口中念道:“列位叔叔大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的借贵方一块宝地,落脚谋生,拍石换钱,糊口充饥,碗大的石头我要拍碎,您赏一文钱,盆大的石头我要拍碎您赏五文钱,钱虽不多能救人一命,小的永生不忘!”说罢,抄起一块茶碗大的石块,在左手中掂了几掂,然后猛挥右手,就听得噗地一声石块碎为数瓣,众人又是一阵喝彩,接着便是稀稀拉拉地锅钱崩入场中。窦尔敦看罢心中暗暗赞叹。不知谁在圈外喊了一声:“你要把那盆大的石头击碎,老子给你一吊!”众人目光看去,说话人为是一个花花太岁;只见他鼠头獐目,两耳煽风;头戴元宝公子帽,身披绿色锦花大磨,足蹬快靴,胯下配一口护身宝刀。书中暗表,这花花太岁姓刁名贵,外号胎里坏,从小就不干好事,皆因他爹刁恒是油头古镇镖房的头目,又在四路飞虎厅御马快黄三太手下学过几天武功,好赖算是黄三太的弟子,故这胎里坏在古镇堪称一霸,横行霸道;唯所欲为,无人敢惹。
今日这胎里坏闲暇没事,来到御河柳树林,挤在人群里看热雨,他见那孩子把一碗大的石块击碎,博得了众人喝彩,因此故意起哄,想借此把孩子赶走,以在众人面前显示显示他的威风。击石的孩子可不知道他的底细,听说他要给一吊钱,即刻抱拳当胸道:“承蒙大爷关照,小的献丑了。”
说罢,把那盆大的青石托在手里,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走至场子正中,一个骑马蹲裆式把身子站稳,运丹田之气,咬牙瞪目,“嘿”地一声,一掌劈下,再看那石头时已碎成八瓣,围观人个个目瞪口呆,半晌才大声叫好。
掌声过后,那孩子深施一礼,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请大人掏一吊钱吧!”胎里坏一晃身子挤进圈内,冷笑一声,说道:\"小兔崽子,要钱吗,把你娘搭上!”那孩子道:*大人没钱也就罢了,何必出口不逊!”胎里坏骂道:他妈的,老子不趁别的就是趁钱,你他妈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敢要老子的钱,老子要你的狗命!”说罢举拳前打,窦尔敦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施主休得无理;看在贫僧面上饶过
他吧!”胎里坏心想:我他妈打架从来没人敢拉,今个活该这和尚找打,于是伸手抓住窦尔敦的袍襟,破口大骂:“你这穷和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今天老子非教训教训你不可!”说着当胸就是一拳。窦尔敦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反倒把胎里坏的拳头当地一声顶了回去,口中仍然念道:“罪过,罪过,施主休得无理!\"胎里坏越发有气,他往后一撤身,照准窦尔敦的小腹就是一脚,窦尔敦仍然未动,胎里坏却被弹出去了一丈多远,扑通闹了个后墩,看热闹的直起哄:“好一个活佛”“有真功!”“了不起!”胎里坏恼羞成怒,唰啦啦轴出护身宝刀,劈头善脑向窦尔敦劈去,窦尔敦闪身躲过,就势飞起一脚,这一脚赐得劲头大了点,把那胎里坏踢了一丈多高,未等落地扎,一个神猿展臂将那胎里杯举在了头顶,往面一看,御河之水波涛翻滚,窦尔敦双手一抖,就听得呼地一声,那胎里坏被投进了波涛之中。看热闹的人大惊失色“了不得啦!”“跑吧,出人命啦!”呼啦啦散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