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士族融新局(1/2)
苏州城的桃花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落进平江路的河水里,随波打着旋。往日里只闻书声的顾府祠堂,今天却传出了“噼里啪啦”的算盘响——这里被改成了“江南新式学堂”,朱漆大门上挂着块新匾额,写着“格物致知”四个隶书大字,落款不是哪朝状元,而是前顾氏族长顾砚秋。
此刻,顾砚秋的长孙顾文轩正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着阿拉伯数字。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学生制服,领口系着领结,头发剪得短短的,完全没了往日士族子弟的长衫气。台下坐着二十几个学生,有士族家的少爷小姐,也有商户、工匠的孩子,都捧着印着“算学入门”的课本,听得聚精会神。
“这道题,”顾文轩敲了敲黑板上的应用题,“从苏州到上海的铁路长二百里,火车每时辰走五十里,问几个时辰能到?”他话音刚落,商户家的儿子就举起手:“先生,四个时辰!我爹上周坐火车去上海,就是这个数!”
顾文轩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桃花还亮。三年前,他还是个捧着《论语》摇头晃脑的贵公子,觉得算学、格致都是“匠人之术”,登不得大雅之堂。直到去年跟着父亲去铁路公司见习,看见工程师用公式算出桥梁的承重,用外语和西洋商人谈成了铁轨生意,才突然明白:“以前学的‘之乎者也’,换不来蒸汽机车,也换不来百姓的好日子。”
学堂的侧厅里,几个士族子弟正围着一台显微镜。这是顾文轩托人从西洋买来的,镜片下,一滴水里面的微生物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格致课讲的‘细菌’?”前礼部尚书的孙女柳玉茹捂着嘴惊叹,“难怪先生说,喝生水会生病,原来是这些小东西在作怪!”
旁边的实验台上,摆着从北境机器局借来的蒸汽机模型。工匠家的儿子正试着转动摇杆,模型“呜呜”地喷出蒸汽,带动小轮子转起来。“这要是放大了,就能拉火车?”他眼睛瞪得溜圆,手在模型上摸来摸去,“比我爹修的织布机厉害多了!”
顾砚秋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手里的旱烟杆半天没点着。他想起十年前,族里的子弟连走出苏州城都觉得掉价,更别说和商户、工匠的孩子同窗共读。可现在,顾文轩教算学,柳玉茹学外语,连最守旧的张御史家的孙子,都在研究西洋的电报机,说要“让苏州的消息三天传到京城”。
“顾老先生,”学堂的杂役老刘端来一碗茶,他以前是顾家的佃户,现在负责给学生们烧开水,“您看这学堂多好!我家二小子以前只会放牛,现在能算清田亩账了,说将来要去农技站当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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