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9章 耄耋讲学启悟后进 星霜归真遗泽长存(1/2)
至元三十一年(1294年)的深秋,大都城北的私塾院落里,七十三岁的扎马鲁丁正将铜壶滴漏的最后一根校准尺调整妥当。退休三载的他,在自家改建的寰宇学塾中,继续着传播东西方知识的使命。院中那具他亲手改造的复合日晷,同时标示着汉地十二时辰与波斯六时制,成为学子们理解时间本质的启蒙教具。
这日讲授时间测量,扎马鲁丁特意选在秋分时刻。当铜壶的浮箭指向辰正三刻,他让弟子们同时观测日晷投影与漏刻读数。看这时辰,他指着晷面上交错的双重刻度,汉家分百刻,回回划九十六刻,实则天地运行本无分别。
蒙古贵族少年孛尔只斤·妥懽帖睦尔突然发问:先生常说七政西行,为何星月皆向东升而向西落?满座寂然中,老学者取来桑皮纸捻蘸饱墨汁,站在旋转的浑天仪旁轻轻抛向空中。墨滴在离心力作用下飞溅出优美的螺旋,恰似星轨在宣纸上留下痕迹。
非星移,乃地动也。他转动地球仪演示,犹如舟行河中,见岸移而不知舟动。随即取出《张衡浑仪注》与《天文学大全》并列展开,东汉张平子谓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正与西人宇宙论暗合。这个生动的演示让在场学子目瞪口呆,后来其中多人成为元代科技中兴的骨干。
冬至前夕,郭守敬之孙郭伯玉携新编《授时历成书》前来请教。烛光下,扎马鲁丁抚摸着泛黄的马拉盖手稿,突然剧烈咳嗽,指间渗出的血珠染红了绘有黄道坐标的羊皮纸。收好这些,他将手稿推给青年,昔年令祖与我校勘《伊利汗历表》,发现汉回历法相差不过弹指。
在生命最后的时光,他坚持每日校订《七政推步术》。某夜风雪交加,他突然唤弟子取来水晶透镜,对着摇曳的烛光在稿纸边缘补绘折射光路图。墨迹未干的阿拉伯数字与汉字算码交错排列,恰似他跨越文明的一生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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