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棋枰语深,一诺春晖(1/2)
饭后,照例是雷打不动的下棋时间。
棋盘依旧摆在那张紫檀木的小几上,棋子温润。大领导执红先行,第一步,依旧是标志性的“炮二平五”。何雨柱默默应对。棋局刚开始,两人都下得很快,仿佛是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但随着棋子逐渐布满棋盘,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大领导的手指拈着一枚“车”,悬在棋盘上方,久久没有落下。他的目光似乎聚焦在棋枰的楚河汉界之上,又似乎早已穿透了这方寸之地,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书房里,那些打包了一半的书籍和箱子,无声地诉说着离别的迫近。
终于,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大领导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傻柱呀……”他顿了顿,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棋盘,“这盘……怕是咱们最后一局了。”
何雨柱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看向老人。
大领导终于将那颗“车”落下,位置却并非最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抬起头,看向何雨柱,努力想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下完这盘,你就回去吧。我……我明天过后,就要动身去南方了,说是……视察工作。”
何雨柱心里明镜似的,这哪里是什么视察工作,分明就是被边缘化,被贬谪了。运动的风暴已然刮起,像大领导这样曾经身居高位、却又在某些方面显得“不合时宜”的人,首当其冲。南下,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一种体面的“安置”,或者说,流放。
他看着大领导那强装镇定却难掩失意的面容,心中那股属于穿越者的灵魂,与这个时代“傻柱”质朴本性交融在一起的情感,促使他必须要说些什么。他不能像这个时代的许多人一样,只是惶恐地避开,或是说些空洞的场面话。
何雨柱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认真地走了一步棋,吃掉对方一个过河卒子,这才放下棋子,坐直了身体,目光坦诚地迎向大领导复杂的眼神,语气平和却异常坚定地说道:
“领导,我明白。南方好啊,气候暖和,物产也丰富。咱们革命工作,不分东西南北,更不分职位高低。就像我在这厨房里掂炒勺,您以前在部委里批文件,说到底,不都是为了能让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吗?”
他略微停顿,观察了一下大领导的反应,见对方没有反感,反而眼神微动,似乎在认真倾听,便继续说了下去,话语里带着一种超越了这个时代普通厨师的见识与豁达:
“我知道您心里不痛快,觉得抱负难展。可您想啊,这天地那么大,中国那么大,难道就只有四九城这一片天能施展拳脚?南方如今正是百废待兴,需要建设的地方多着呢!您去了,带着您这一身的经验和见识,哪怕是看看,听听,提点建议,那也是在发挥作用,也是实实在在地为人民服务啊!”
这番话,朴实无华,却又蕴含着一种难得的格局和远见。它没有空泛地喊口号,而是从最实际的角度,重新定义了“工作”和“价值”,巧妙地将“贬谪”转化为了“新的战场”。大领导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倏地闪过一道亮光。他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厨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既不乏安慰,又极具建设性,甚至隐隐契合了某些高层战略布局(三线建设、干部下放等)意味的话来。这不再是简单的邻里之间的精明,而是一种对时代、对个人命运关系的通透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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