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内库分银,暗中整军(1/2)
崇祯十年四月的沙尘,把御书房的窗棂染得发灰。朱由检捏着陕西急报的指尖泛白,纸上 “延安府流民易子而食,瘟疫已传至西安府” 的字句,像针一样扎进眼里。湖广的奏疏更沉:张献忠部凿沉三十艘粮船堵死洞庭湖漕运,沿江州县粮价暴涨至 “斗米千钱”,已有百姓聚众抢粮,被地方官镇压后,尸首都扔进了江里;辽东那边,后金皇太极的骑兵绕过关宁锦,把宣府城外的麦田烧得精光,边军奏报 “战马已杀食过半,兵士多有逃散”。
“王承恩。” 朱由检的声音压得很低,没看阶下的人,目光仍锁在急报上,“内库二十五万两,十万给锦衣卫骆养性,十五万拨东厂 —— 你的人,只做三件事:一是往陕西、湖广派暗桩,查流民动向与叛军粮囤,密报直接送御书房,不经过任何衙门;二是盯紧京畿各卫所的粮库、军械库,记录进出的数目,尤其是东林党官员举荐的管事,多留个心眼;三是去国丈府附近设两个暗哨,别让周奎跟外臣私会,也别让他察觉。”
王承恩躬身应下,袖口的褶皱里藏着东厂新拟的名册:“回陛下,东厂重启才半月,只收拢了一百八十个老番子,已挑出五十人扮成商贩、驿卒,今夜就往陕西、湖广走;京畿卫所的暗桩,会混在杂役里,不引人注目。”
“不够。” 朱由检抬头,指尖敲了敲案角,“再从内库加五万两,给你的人添快马和密信鸽,让陕西的暗桩十日一报,湖广的五日一报 —— 流民等不起,叛军也等不起。”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所有行动,别跟张维贤的人沾边,他在明,你在暗,两不干涉。”
王承恩刚退下,张维贤便掀帘进来,甲胄上还沾着京营校场的黄土。他没像往常一样躬身行礼,而是快步走到案前,压低声音:“陛下,京营查出来了 —— 一万二的空额里,有八千是东林党和齐党塞的‘挂名兵’,五军营副将李嵩,仗着是钱谦益的门生,不仅吞了冬衣款,还把朝廷拨的三十匹战马卖了换古玩!”
朱由检的指尖在 “李嵩” 二字上顿了顿,眼底闪过寒意,却没立刻发话。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你手里能直接调动的,有多少能战的兵?”
“不足三千。” 张维贤的声音也沉了,“剩下的要么是老弱,要么是党羽的人,一动就会闹到朝堂上 —— 前日我想换两个哨官,都被兵部以‘无旨擅动’驳回,钱谦益还在朝上暗指我‘结党营私’。”
“朕知道了。” 朱由检转过身,手里多了一份密诏,“别硬来。你先以‘整训京营’为名,把那三千能战的兵拉到京郊校场,日夜操练,就说为驰援宣府做准备 —— 粮饷和军械,朕让王承恩从东厂的渠道给你送,不经过兵部。” 他把密诏递过去,“这里有朕的手谕,你可从流民里选两千精壮补充兵力,就说是‘护粮民壮’,不算京营编制,东林党那边就没理由拦着。”
张维贤接过密诏,指尖触到朱印的温度,眼眶微微发热:“臣遵旨!只是那些蛀虫……”
“先放着。” 朱由检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等你的‘护粮民壮’练熟了,锦衣卫的锐锋营也差不多了,再跟王承恩的人里应外合 —— 现在动,只会让东林党联合起来逼宫,咱们手里没兵,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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