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晓鞘藏锋(2/2)
铃音未落,栅条已断——断口整齐,显是被“雪刀”残锋一夜锯透。少年们鱼贯而出,每人颈侧都多了一枚铜星——碎瓷“皇威”锉成,六角,刃口向天,像给每人点一颗不肯熄的眸。
沈清墨低声道: “第三卷,不教忍冬,只教星刃。 忍冬有萼,星刃无鞘—— 出栅即出战,破晓即破敌。”
雾刃出鞘 地窨子尽头,再现密道,道壁凿忍冬纹,纹内填“雾·生”反量版——火减七成,烟加七成,烟凝成萼,萼里,是未归的魂。密道直通西华门暗渠,渠口早被哑婆提前凿穿;穿洞外,是外城水关,水关泊一条乌篷姊妹船,船头灯罩早被风吹裂,墨梅残瓣却固执地挂在竹骨上,随水波一沉一浮,像替谁守最后一盏更漏。沈清禾最后登船,回身,看地窨子——晨雾正被风撕得忽长忽短,像替谁补一句说不出口的告别。她抬手,指尖在“萼”耳尖血痂上一抹——抹得极轻,却抹得朝阳一跳,跳得满河忍冬枝影同时一颤,枝梢一致指北,指钟楼,指更鼓,指一句未说完的——“晓鞘藏锋,灯影为碑,花萼归处,债初清——人,仍归。”
河影碎金 船离岸,风转西北,雪面碎冰被吹得“嚓嚓”响,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磨骨。哑婆竹篙再点,船身微横,灯影被水波揉碎,碎成一地金粉,像替谁提前撒纸钱。沈清禾跪坐船首,把“萼”放于匣侧,再俯身,把碎瓷“皇威”残片纳入匣心——残片七瓣,瓣瓣沾血,血里浮出极细金粉,像七粒被重新安回夜空的星,却再找不到原来的星座。她抬手,指尖在匣盖上一按——按得极轻,却按得铜铃碎片一闪,像替谁,报更。
天光裂锦 河尽处,是天光,也是晓色。天光被雪擦得发亮,亮里却嵌极细金粉,是碎瓷碑心炸开的“皇威”,也是三十六童未绽的萼。船影被天光吞没,灯影被晓色揉碎,碎影里,只剩那枝忍冬新苞,萼尖仍翘,像替旧京,守最后一粒——不肯熄的星。星被风一吹,轻轻颤了一下,萼尖露珠坠下,落进河面,落进碎冰,落进——某人,最后一粒未眠的芽。
晓鞘藏锋 晓鞘藏锋,灯影为碑。沈清禾立于船尾,背对天光,面向皇城,面向碎瓷碑,面向“人”字纹龙砖,面向——未眠的灯。她抬手,指尖在发弦上一绕——绕得极轻,却绕得铜铃碎片一闪,像给旧京,加一条永不愈合的唇。唇间,只吐一句——“晓鞘藏锋,灯影为碑,花萼归处,债初清——人,仍归。”船影尽,灯影碎,碎影里,只剩那枝忍冬新苞,萼尖仍翘,像替谁,守最后一粒——不肯熄的星。星被晓色一映,映出极淡金粉,金粉被风一吹,吹成一条看不见的弦——弦一端缠她腕,一端系“萼”耳尖,中间,连着碎瓷碑,连着“皇威”残字,连着三十六童未绽的萼,连着——旧京,最后一粒未眠的芽。芽尖,仍翘,仍翘,仍翘——像一柄将出未出的尾刃,像一口不肯再吐秘密的井,像替谁,守最后一面旗。旗被晓色一映,映出极淡金粉,金粉被风一吹,吹成一句——“晓鞘藏锋,灯影为碑,人归——未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