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水生施计破葭萌 吴关奇兵夺达川（1/2）

诗曰：

葭萌关上旌旗竖，宕渠江中战船浮。

莫道雄关难飞越，英雄自有破敌术。

话说西门庆分三路大军进取汉中，镇西大将军水生子率领三万将士，离了成都府，一路晓行夜宿，直奔川北第一险关——葭萌关而来。这葭萌关当真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左临咆哮的嘉陵江，江水拍岸如雷，右依巍峨的牛头山，悬崖峭壁直插云霄，关墙高逾三丈，皆是条石垒砌，城头上箭楼林立，滚石擂木堆积如山，端的是易守难攻。

守关大将马昆，乃是柏贵麾下数一数二的猛将，生得面如锅底，眼似铜铃，颔下一圈钢髯根根如铁针，身高八尺有余，膀阔腰圆，善使一柄开山巨斧，重约六十余斤，抡起来呼呼生风，曾有“力劈三虎”的传闻，在宋军中也算得一员虎将。柏贵退守汉中之时，特意将这道门户托付于他，临走前千叮万嘱：“马将军，葭萌关乃汉中屏障，丢则汉中危矣！你需紧守关隘，多置滚石擂木，任凭敌军如何叫阵，只坚守不出，待某搬来援军，便可前后夹击，将西门庆这伙反贼一网打尽！”马昆当时拍着胸脯应道：“将军放心！某在关在，某亡关亡！水生子若敢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尸填嘉陵江！”

水生子大军行至关下十里处的白沙坡，传令安营扎寨。次日天刚破晓，水生子便身披银甲，手持亮银枪，率领五千精兵来到关下叫阵。只见他勒马于阵前，高声喝道：“城上守将听着！某乃北伐军镇西大将军水生子，奉西门元帅将令，进取汉中，吊民伐罪！秦桧奸贼勾结金人，卖国求荣，柏贵助纣为虐，尔等何必为这等奸佞卖命？速速打开城门，献关归降，某保尔等性命无忧，若敢顽抗，待破城之日，玉石俱焚！”

城头上的马昆闻言，探身往下一看，见水生子面如冠玉，英气勃发，身后士兵队列整齐，旌旗鲜明，心中不由暗骂：“这反贼倒有几分气势！”当即怒喝道：“水生子匹夫！休得胡言乱语！秦相爷乃当朝柱石，柏将军乃国之干城，尔等背叛朝廷，勾结草寇，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今日俺便让你知晓马某的厉害，教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将手中令旗一挥，大喝：“放箭！滚石擂木伺候！”

霎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密如飞蝗，滚石擂木顺着城墙斜坡轰然滚落，砸向阵前的北伐军。水生子早有防备，令士兵竖起盾牌，结成盾阵。只听“砰砰乓乓”之声不绝于耳，箭矢射在盾牌上纷纷落地，滚石擂木虽威力惊人，但被盾阵阻挡，也难伤根基。水生子见状，令旗一挥：“将士们，杀上前去，架云梯攻城！”

北伐军将士齐声呐喊，推着云梯，扛着撞城锤，奋勇向前。怎奈葭萌关实在险峻，城墙高耸，城头上的守军居高临下，箭矢滚石源源不断，北伐军将士虽悍不畏死，却依旧伤亡惨重。有几名士兵好不容易将云梯架上城墙，刚要攀爬，便被城头上的守军挥刀砍落，摔得粉身碎骨。水生子在阵前看得心头火起，亲自弯弓冲上前去，射落几名射箭的守军，却也被密集的箭矢逼得连连后退。

激战至午时，北伐军死伤逾千，却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水生子只得长叹一声，下令鸣金收兵。回到大营，水生子眉头紧锁，坐于帅案之后，沉默不语。参军陈忠上前道：“将军，这葭萌关果然名不虚传，马昆勇猛，关隘险峻，硬攻实在难成。某听闻马昆此人，性烈如火，最是好胜，容不得半点激将，将军何不设一诈败之计，诱他出关，再于半路设伏，擒获此人，关城自破？”

水生子闻言，眼中一亮：“参军所言极是！马昆匹夫，仗着关隘险要，目中无人，若我等故意示弱，散播粮草不济、即将撤军的流言，他定然会率军追杀，到那时，我等便可瓮中捉鳖！”当即传令下去：“全军将士，即日起懈怠操练，营中炊烟减半，故意将粮草堆放于营外显眼处，却只派少量士兵看守。再派几名心腹士兵，伪装成逃兵，混入关城，散播撤军流言。”

军令一下，北伐军大营顿时变得“死气沉沉”。士兵们操练时懒懒散散，互相抱怨粮草不足，营中炊烟果然比往日稀少了许多。马昆在城头上看得真切，心中不由犯疑：“这水生子搞什么名堂？前日还气势汹汹，今日怎就这般懈怠？”正在此时，手下士兵擒获了一名试图翻墙入关的北伐军士兵，押至马昆面前。

马昆喝问道：“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我关城，快快从实招来，水生子那匹夫是不是耍什么花招？”那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道：“将军饶命！小人只是个普通士兵，实在受不了军中苦日子，想逃入关城求条活路。我军……我军粮草早已耗尽，昨日攻城又死伤惨重，将士们人心惶惶，水将军已决定今夜三更拔营，撤回成都去了！”

马昆将信将疑，又细细盘问了几句，那士兵回答得滴水不漏，还说了些营中士兵抱怨的话语。马昆见状，心中大喜，当即对手下副将道：“你看！某就说这水生子是个草包！攻城不下，粮草又尽，如今已是穷途末路，要逃跑了！”副将连忙劝阻道：“将军，恐是诱敌之计！水生子诡计多端，不可轻信啊！”

马昆眼睛一瞪，怒道：“诱敌之计？他若真有本事，怎会连日攻关不下，死伤惨重？如今营中炊烟稀少，士兵懈怠，还有逃兵作证，定然是粮草耗尽，慌了神！俺若不趁此机会追杀上去，斩了水生子，岂不可惜？你留守关城，好生看守，俺率五千精兵出关追杀，定要将这伙反贼杀个片甲不留，回来与你喝庆功酒！”

副将还想再劝，马昆却早已不耐烦，喝道：“休要多言！军令如山，俺意已决！”当即点齐五千精兵，皆是身经百战的悍卒，披甲执锐，准备出关。临行前，马昆又吩咐道：“若俺追击不及，你便派兵接应，务必将水生子的人头给俺带回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水生子便率领大军拔营起寨，故意丢盔弃甲，粮草也“慌乱”地丢弃了不少，一路向南撤退，队形散乱，看上去果然是仓皇逃窜。马昆在城头上看得真切，哈哈大笑道：“龟儿子想跑？没那么容易！”当即下令打开城门，率领五千精兵呼啸而出，向着北伐军撤退的方向追去。

马昆的骑兵速度极快，一路紧追不舍，很快便追出了二十余里。前方出现一处山谷，两侧皆是陡峭山壁，谷底道路狭窄，正是云岭坡。马昆麾下的一名校尉提醒道：“将军，这山谷地势险要，恐有埋伏，不如派人先去打探一番？”马昆不以为然，喝道：“打探什么？水生子那匹夫早已吓破了胆，只顾着逃命，哪里还有心思设伏？快追！莫要让他跑了！”

说罢，一马当先，率领大军冲入山谷。刚行至山谷中段，忽听得一声炮响，两侧山壁上顿时旌旗招展，伏兵四起！水生子立马于山谷北口，高声喝道：“马昆匹夫！你中某之计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马昆大惊失色，这才知中了埋伏，连忙下令撤军，却见山谷南口早已被滚石擂木封堵，退路断绝。两侧山壁上的北伐军士兵箭如雨下，滚石擂木纷纷砸落，宋兵顿时死伤惨重，哭喊声、惨叫声响彻山谷。马昆又惊又怒，挥舞着开山斧，砍落几块滚石，怒吼道：“水生子！有本事出来与俺决一死战！耍这等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水生子冷笑一声，催马挺枪，直奔马昆而来：“匹夫，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某的手段！”两人立马于山谷之中，枪斧相交，大战起来。水生子的亮银枪轻灵飘逸，如灵蛇吐信，招招直指要害；马昆的开山斧刚猛无比，势如雷霆，呼呼生风。两人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马昆心中焦躁，只想尽快突围，招式渐急，却也渐渐露出破绽；水生子则沉着冷静，见招拆招，稳扎稳打。

又战了十余回合，马昆渐渐体力不支，额头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粗重。水生子瞅准一个破绽，一枪刺向马昆的坐骑。那战马受惊，前蹄扬起，将马昆掀翻在地。北伐军士兵见状，一拥而上，将马昆死死按住，绳捆索绑。

剩余的宋兵见主将被擒，顿时军心大乱，纷纷跪地投降。水生子令士兵将马昆押至面前，喝道：“马昆，如今你已成阶下囚，还不快快归降？”马昆昂首挺胸，怒目而视：“俺乃朝廷命官，岂会投降你这反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水生子笑道：“某敬你是条好汉，不忍杀你。你且随某前往关下，劝降守关士兵，若能献关，某便饶你性命，还保你官职不变！”

马昆本想拒绝，却转念一想：“俺已被擒，关城早晚必破，不如暂且应允，若能保全手下士兵性命，也算是尽了一份责任。”当下点头道：“好！俺可劝降，但你需答应俺，不得伤害关城百姓和降兵！”水生子道：“某一向善待百姓，优待降兵，你尽可放心！”

当即，水生子率领大军，押着马昆，直奔葭萌关而来。守关副将在城头上见马昆被擒，大军压境，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马昆在关下高声喊道：“副将听着！俺已被擒，北伐军势大，葭萌关已难坚守。水将军答应善待百姓和降兵，你速速打开城门，献关归降，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副将心中犹豫，一边是柏贵的嘱托，一边是眼前的危局。手下士兵见状，纷纷劝道：“将军，马将军已降，我等若再抵抗，只是徒增伤亡，不如归降北伐军，还能保全性命！”副将长叹一声，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打开城门，率领全体守军出城投降。水生子率领大军入城，安抚百姓，清点粮草兵器，葭萌关遂告攻破。

却说吴璘与关平率领三千水师，自渝州出发，沿宕渠江北上，直奔达川而来。这宕渠江乃是嘉陵江的重要支流，上游山高谷深，水流湍急，险滩密布，暗礁丛生，行船极为艰难。吴璘早年曾随韩世忠镇守川东，熟悉宕渠江的水文地理，临行前早已备好轻便战船数十艘，船上皆配有挡板，以防敌军箭矢，还装载了十余门连弩炮——这连弩炮乃是西门庆令工匠仿照北宋床子弩改良而成，射程可达三百余步，一次可发射十支铁箭，威力惊人，专破防御工事。

水师行至渠县三汇镇附近，此处有一处险滩，名为“乱石滩”，滩上礁石林立，水流湍急，船只稍不留意便会触礁沉没。吴璘令大军停泊于滩前，对关平道：“关将军，这乱石滩凶险异常，且两岸山势陡峭，恐有敌军埋伏，需派斥候先行打探，探明情况再行通过。”关平点头道：“吴将军所言极是，某这就派水性好的士兵上岸打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