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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挽着阳光,将青春劝得温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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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磕掉了她的门牙……

这样算起来,他叫江浸月出来的确是为了让她吃的。

只有她吃好了,自己对她的亏欠才算两清。

她的确吃得很尽兴,但自己的不开心到底从何而起?就因为她没有选择坐在自己身边?

她坐哪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又何必为了这点破事儿计较?

路岩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以前可真不是这么容易懊恼的人。

他踩着松软的小草,爬到不远处的山坡上,俯瞰如画的田野树林,顿觉心旷神怡。

有人自后面拿石子丢他。

路岩皱眉转身,看到了笑容明媚的孔嘉菲,他也礼貌地冲她扬了扬嘴角。

女生爬上来,和他并肩而坐。

正值午后,阳光温暖,风中挟裹着花朵的芬芳。

“春天真好。”孔嘉菲抱着膝盖说,“让人觉得想做什么都还来得及。”

“你有什么想做的?”路岩没多想,顺着话题问。

“很多啊。”女生用清亮的声音细数着。“比如,一年看三十本书;参加一次舞蹈比赛,最好能得个奖;暑期旅行,去看大海;圣诞节的时候滑雪,还有……”她转过头,看着他,“和你成为朋友。”

路岩挑挑眉,他心中了然,“你这个计划可以归到已完成的列表里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

孔嘉菲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望着无际的田野,微笑摇头,“不,你现在根本没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你只是把我看作江浸月或者是赵曼婷的朋友而已。”

路岩笑了:“你们女生的想法……太细致了,搞不懂。”

“搞不懂和不想搞懂是两码事。”孔嘉菲问他,“你是哪种?”

路岩摸了摸鼻子,坏坏地挑起一边嘴角:“我是黄种……人。”

“喂!”孔嘉菲抓起一把土朝他丢去。

路岩起身闪躲,两个人在山坡上追逐。

江浸月凝望着笑容灿烂的他们,默默转过身去。

她原本追出来是想跟路岩道歉的,她还担心自己刚刚的态度惹恼了他。

现在看来,她可真是想太多了……

6

江浸月失落地踢着脚边的石子,石子滚到远处,她就再跑过去踢,就这么踢了半天,她一抬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林子。

什么情况?江浸月惊恐地寻找回去的路,然后更惊恐地发现,刚刚的采摘园已经不见踪迹。

四面都是树木,不知名的鸟儿自头顶“嘎嘎”飞走,似是在嘲笑她的鲁莽。

总是可以找到干农活的人吧?江浸月乐观地鼓励自己。而后走出林子,朝着远方的田野走去。

明明觉得没多远,但走起来,好像怎么也走不过去似的。江浸月不辨方向,她担心自己离目的地越来越远。

太阳高悬在头顶,她走得嘴巴又干又渴,等到好不容易走近了,才发现那片所谓的田野是一大块油菜花田。并没有做农活的人,忙着采蜜的蜜蜂倒是碰到了不少……

江浸月小时候被蜜蜂蜇过,忆起往日痛苦,立即吓得不敢上前了。

太累了,她找了块空地坐下,专心地生自己的气——

“江浸月你太蠢了!”她小声道,“别人关系好不好干你什么事呢?你为什么要不舒服?你真是太蠢了。”

江浸月不擅长骂人,翻来覆去也只有这句“你太蠢了”。但是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是挺蠢的。”

温和低沉的声音自背后猛然响起,江浸月回过头,看到路岩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那里。

“你……”她眨眨眼睛,“你怎么来了?”

“走过来的呗。”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路岩的疲累消失了大半。

刚才从山坡上下来,猛然发现江浸月莫名其妙不见了,真的吓死他了。这荒郊野外的,还以为她被什么人掳走了呢。幸好有游客看到她往这个方向来了,他才能顺利找过来。

“别愣着了,赶紧走吧,大家都等着我们呢。”

为了节省时间,路岩带着江浸月从花田中间的小路穿行。

油菜花开得正盛,嫩黄的花瓣摇曳在风中。走在前方的路岩抵消了江浸月心中的忐忑,她知道跟着他就能走回目的地。

这种信任从何而起,她无处探寻。

江浸月停下脚步,仰起脸,享受惊吓后难得的片刻安逸。

意识到江浸月被落在了后面,路岩回头寻她,而后就看到,一片春意盎然中,身穿湖蓝色运动服的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辫,沐浴在灿烂的光线中。

她不漂亮,但线条柔美的下颌随着仰头的动作凸显出来,白皙的脸颊染上了被阳光晒暖的粉红。

有点……好看。

归队后免不了被一顿审查,赵曼婷和凌寻不依不饶地询问他俩刚刚去哪儿了,江浸月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路岩见她一脸为难,随口扯谎:“她想买土蜂蜜,就去那边的油菜花田转了一圈。”

对面的两个人点点头,似是接受了这个答案,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孔嘉菲突然问:“所以,买到了吗?”

她不是看着路岩问的,目光直指江浸月。

躲不过去了,江浸月只好就着那个谎言继续往下编:“没……没有。”她磕磕巴巴地解释着,“那……那边没有卖蜂蜜的。”

“哦。”孔嘉菲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那可真是可惜了。”

7

结算完采摘费用,几个人一起打车去附近的农庄吃了顿农家饭。

朴实可口的家常菜刷新了大家此前的味觉。

最后一口米饭下肚,江浸月满足地想,饱餐一顿的确能够解决世界上大多数的烦恼。比如,现在她不会再觉得郊区此行就是来找不愉快了。

为了消食,大家一致决定田野漫步至大巴车站。

江浸月没有听清是谁提出要合照的,当时她正全神贯注地观察车站站牌上的那只蜗牛。孔嘉菲忽然过来拽她:“赵曼婷带了相机,我们大家合影留个念。”

路岩和凌寻站在中间,孔嘉菲和赵曼婷分别站在他们身边。江浸月愣了下,还是挨在了孔嘉菲旁边。

“准备了。”同样等车的一位大男生热情地指挥着他们。

孔嘉菲转头看了下表情严肃的路岩,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胳膊,逗他:“你笑一个,别跟别人欠你钱似的。”

路岩朝她望过去,因为想要听清她的话而微微俯身。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江浸月不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相机“咔嚓”一声响,将此情此景定格。

回程时,江浸月默认一个人坐,但晚一步上车的路岩突然停在了她身边。

“里边去。”他扬扬下巴。

江浸月暗自咬了咬嘴唇,还是照做了。

从清晨到黄昏,世界的色调由清新的绿转变为温柔的黄。担心尴尬,江浸月一直托着下巴望向窗外。

高速路上,车子匀速行驶,游玩了一整天的游客大都在闭眼休息,车厢里很安静,所以,江浸月可以清楚分辨出属于路岩的呼吸声。

很平稳,像是睡着了。

她没有转头,只是悄悄转了转眼睛查探……

果然睡着了。

他双臂环胸,身体放松地倚着椅背,睫毛覆下一圈阴影,神情安适。夕阳的光晕随着车辆的行驶方向在他脸上变换着。

一时间,江浸月的脑海中涌进了很多画面。

体操比赛的那天;那场雨;男生突然将她举起来的时刻;还有刚刚他走在花田中的背影……

她此前觉得,所谓的青春时光,所谓的美好记忆,大概只是针对赵曼婷和孔嘉菲这样出众的女生而设定的。

像她这样的,长相普通,性格乏善可陈的女孩子,又有什么资格拥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呢?

但是此刻,江浸月清楚地感知到,她错了。

根本没有什么评判标准,每个女生都有权利拥有自己的青春。那或许是一段永远都不可能告诉别人的秘密时光,但其中承载的美好,余生不可及。

江浸月承认自己不勇敢,所以,她打算在心里清理出一个房间,专门存放有关面前这个男孩子的记忆。

即便无法与人分享,但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推开那扇心门,走进去,与那些雕刻在岁月中的生动画面相伴。

这对于她平凡的人生而言,已经足够足够美丽。

她不会奢求更多了。

车子进入市区,刺耳的鸣笛惊醒了路岩,他睁开眼的刹那,江浸月迅速别过了头。

“到哪儿了?”他声音慵哑地问。

江浸月不敢看他,垂着头说:“还有两站终点。”

“你没睡?”

江浸月点头,她恐怕自己流口水,哪敢睡。

路岩直起身子,微微侧头,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她,问:“你脸红什么?”

“我……我哪里脸红了?”江浸月装傻,她伸手捂住烧得更烫的脸颊,小声反驳,“别瞎说。”

坐在侧后方的孔嘉菲将一切收进眼底,她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角。

“嘉菲,我们从这边下车吧?离学校更近些。”赵曼婷自前面起身,回头招呼她。

“好啊!”

一瞬间,孔嘉菲的表情就恢复如常了。从前舞蹈老师就夸奖过她,说她非常擅长控制情感,别人的舞蹈即使跳得比她好,但依然赢不过她的情绪渲染。

大巴车停住,孔嘉菲友好地伸手拍拍路岩的肩膀,又侧头看了看江浸月,语调和善地与他们道别,然后潇洒地下车了。

孔嘉菲从心里认定,江浸月不行的。

并不是说她不够好,而是她实在不够勇敢。

一个永远隐藏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让别人感知到你真正的情感?

没有人有耐心无限等待下去。

8

凌寻、路岩陪江浸月一起自终点站下了车。

江浸月要回学校,与他们两个人方向相反。正要抬手道别时,凌寻的神情突然变得极为严肃。

路岩和江浸月一起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那个人……”路岩喃喃出声,“是阿强吗?”

他话音刚落,凌寻就拔腿追了上去。

“阿寻!”路岩叫他,但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该死!”他咒骂一声,也迈开了步子。

江浸月呆住了,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路岩边跑边回头嘱咐她:“江浸月你抓紧回去,别管我们。”

她听话地走到公交车站。天色已晚,霓虹灯渐次亮起,原本柔暖的春风,到了夜间开始释放寒意。

江浸月缩起肩膀,望着凌寻和路岩消失的街角,心里无缘由地忐忑起来。

那个阿强是谁?她刚刚虽然只远远瞥了一眼,但那人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太具冲击力了。

江浸月忍不住心有偏颇地想:面相那么凶狠,应该不可能是学生吧?而且,刚刚凌寻的表情,就像跟那人有深仇大恨似的……

脑海中涌进一堆乱七八糟的骇人画面,江浸月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

公交车进站,车门在她面前打开,江浸月随着上车的乘客走了几步,还是因为放心不下,毅然掉头,朝着路岩离开的方向追去。

<!--PAGE 10-->她沿着那条街走到尽头。

闷重的拳头声隐约从一旁的黑暗窄巷里传了过来。

江浸月吓得浑身发抖,她不敢上前。

因为自身弱小,她从小就告诉自己,不论何时,要先保护好自己。这是生存原则。

可此刻,她觉得管不了那么多了。

江浸月从墙边捡了一根树枝壮胆,她慢慢朝着巷口靠近……

忽然,有人自她背后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一旁。江浸月刚要惊叫,身体就被摆正了。

“是我。”路岩低声道。他看着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江浸月吓得腿都软了,她惊恐地抓着他的胳膊,见他没受伤才稍稍放心。

路岩眉头紧锁,目光威严地指指脚下,小声道:“待在这儿,一步也不许动。”

见江浸月点了头,他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绷紧脊背向着巷子走去……

后来,江浸月经常会做噩梦。

她梦到自己摸着黑走进那个狭窄的巷子,看到地上黏稠的深褐色**,看到倒在墙边的凌寻和路岩,她浑身发抖地过去叫他们,叫哑了嗓子,也没有人回应她。

当然,梦境恶化了真实的画面,但路岩和凌寻那天都受了伤,的确是事实。

凌寻伤得更重些,他脸上布满血痕,瘫坐在路边,即便如此,还嘴硬地咒骂着什么。路岩主要是眼睛,因为遭受重击,眼圈乌青,肿得吓人。

即便江浸月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大抵能感觉到,那个叫阿强的人与他们之间的仇怨并不寻常。

她死命拖着两个人,坚持要让他们去医院包扎。

结果医生见他们都是未成年人,又伤得不轻,非要联络各自的父母才给看诊。

江浸月这才知道害怕,目前的境况,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爸妈知道。

路岩看出她的忧虑,趁凌寻在诊室检查伤势时,厉声赶她走。

因为眼睛受伤,他的表情显得比以往狰狞,江浸月呆呆地仰视着他,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后怕,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

她别过头,倔强地站在诊室门边。

路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抬起手,犹豫了下,还是用宽大的掌心盖住了她的头发。温声劝导:“回去吧。你在这里,事情没准儿更麻烦。”

江浸月垂着脸,末了还是点了头,转身往外走。

“江浸月。”他叫住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说,“你可比我想象中勇敢多了。”

她什么都没说,但回过头之后,眼泪流得更凶了。

不,她担当不起“勇敢”的称赞,因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眼睁睁目睹他们受伤而已。

因为这份愧疚,江浸月每次从梦中惊醒时,眼角都有泪痕。

人生度过的十多年里,她其实早已对自己的怯弱习以为常,但是那件事之后,江浸月每天都因为自己只能躲避而感到不满。

<!--PAGE 11-->青春回忆录

“后来呢?”周静芒换了下姿势,托着下巴的手臂已经麻了。她皱着眉头,对于江浸月这段从美好到惊心的经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江浸月轻轻吸了吸鼻子。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但她即便是此刻想起,心中积蓄的难过也没有一点点消融。

“那之后,凌寻请了差不多一周的长假,路岩倒是第二天就顶着那个熊猫眼来学校了。”江浸月微微扯起嘴角,“其实我知道,他也不想面对别人探究的目光,但对比那些,功课显然更为重要。”

路岩说过,他必须考进名牌大学,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那个星期,路岩的情绪比往日消沉许多。江浸月不敢轻易打扰他,也觉得自己好似没有什么资格出面说什么。

她有很多疑惑,但实在问不出口。想来想去,她去找了孔嘉菲。

在艺校那条弥漫着花香的校道上,孔嘉菲听完来龙去脉,神情变得捉摸不定,她问江浸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江浸月垂着眼眸,说:“嘉菲,你那么聪明又强大,我觉得你一定能够想到办法问清楚他们打架的原因。”

“问清楚之后呢?”孔嘉菲追问道。

“帮帮他。”江浸月抬起头,目光诚恳地望着她,“嘉菲,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你是。”

的确,江浸月不是。

她会很轻易地被人左右想法,因为她太软弱了。

她不能违背父母,不能违背老师,不能违背朋友,不能违背道德良知……不能违背的很多,唯独可以违背自己。

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不信任,所以,她决定将路岩交付出去。

“他必须得考上大学,不管他们和那个叫阿强的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希望你告诉他,别毁掉前程。”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但江浸月未能说出口。

她不想看到他受伤,她觉得害怕。

孔嘉菲答应了。

她送江浸月到学校门口,看着她上了公交车。

车子开动时,孔嘉菲突然走下站台,贴近窗户,对江浸月说:“这是你做的选择,你别后悔。”

江浸月微笑着点了头。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自知之明。

给什么就守什么,不给就遥遥看着。

只要路岩能按照他设想的人生轨迹顺利地走下去,走到繁花似锦的未来,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需要后悔的。

当然,那是因为她从没有预料到——

放手那么痛。

“走吧,去楼道里吹吹风。”周静芒收拾好外卖盒,拉起沉浸在悲伤中的江浸月。

推开通往步行梯的门,寒意顿时袭来。周静芒缩了缩肩膀,裹紧身上的大衣,希望章扬那边的工作结束得更晚一点,这样她就有更充裕的时间聆听江浸月的故事。

<!--PAGE 12-->“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江浸月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轻说,“下一张合照里没有路岩。”

“是单独和别人的合照吗?”周静芒问。

江浸月摇头:“是高一期末考试后,老杜组织的分班前大合照,按理说每个人都应该在场。”

“那他怎么不在?他去哪里了?”

“因为他急着去参加孔嘉菲的钢琴汇报演出。”江浸月推开窗,伸手去接那些冰凉轻盈的雪花。

“孔嘉菲?”周静芒不明所以地问,“你也算是她的朋友吧?为什么没邀请你?”

“因为,从高一那年夏天开始,我和路岩就必须分道扬镳了。”江浸月回过头,眼眶含泪,“静芒,我可从来没说过,这个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

相反,此后发生的一切都成了美梦的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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