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宁州（3）（2/2）

康都尉也满不在乎的样子，沉浸在美人与美酒之中。

“我先出去一趟。”景宁起身离席。

不久后，商濛也跟在她后头离开了。

夜幕缓缓降临，姜会凌始终没有看到想看的人，景宁也没有回来，就溜出了席间透气。

刚刚转过假山，就瞧见两名侍女撞上了一个女子，一侍女手上托盘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女子帮忙去捡，另一个侍女竟然就顺走了她腰间的荷包。

姜会凌上前，将那侍女的手攥住，荷包就被她甩到了地下。

女子愣了一下，捡了起来，“是我的荷包。”

侍女脸色白了白，磕磕巴巴道：“是掉在地上了，奴婢想捡起来还给您的。”

“你最好是，不然换了旁人在这，定然是要说你们康大人连下人都管教不好了。”姜会凌暼她一眼，不怒而威。

女子叹气道：“罢了，我无意追究，只是这样低劣的手段，还是不要再用了。”

两个侍女匆匆走了，女子对姜会凌福了福身，“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我叫严芷瑜，姑娘叫什么名字？”

“姜会凌。”

几乎是听到她名字的那一秒，姜会凌就想起了她是谁。

记忆中那个清秀的身影与眼前这个稚嫩未脱的女子重叠在了一起，姜会凌心道，或许是时候该去查那件事，早早做打算了。

“瞧着姜姑娘面生，好像从未见过呢？”

“我是从兴邺来探亲的，姜家与康家有些旧交情，所以替家中的长辈来道贺的。”

“兴邺……都城是什么样的？”

“天子脚下，繁荣热闹。”

“若有一日，能去看看就好了。”严芷瑜十分向往。

你去过的，因为我。

姜会凌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严崇逃亡天涯，姜会凌就把严家一家老小都被押解到了兴邺，逼他现身就犯，他也确实出现了，也指认了席丞相曾包庇他。

罪名坐实，赦无可赦，席丞相倒了台，严家众人虽未连坐，但也四散流离。

“宁州也很好。”

“会凌。”景宁从后面走来，“我们该走了……”

严芷瑜见到景宁，笑笑道，“原来是程烁公子，刚刚是姜姑娘替我保住了险些被偷走的荷包，你们认识吗？”

莫非程烁与严芷瑜相识？

二人对视了一眼，姜会凌心道说多了怕是要露馅，还是早早脱身为妙。

姜会凌介绍道：“这是我表哥，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严芷瑜了然，点了点头，“二位慢走。”

马车缓缓驶离，灯火通明的康府在身后慢慢成了一个光点，姜会凌才问道：“莫非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么？”

“可能性不大。但刘成确实不对劲，我刚刚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二人快速回到了公主仪队停留的地方，商浔已经早早等候着，看到易容后的景宁十分意外，“公主竟是易容成了程烁公子吗。”

“将军认识他？他很有名吗？”

商浔点头又摇头，“他是定南侯看中的徒弟，文武双全，只是人冷淡了些，臣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姜会凌笑盈盈道：“我写信给表哥商量时，他说他一贯都不怎么喜欢与人交谈，只要装冷脸就行了，连将军都说他人冷淡，想来是真的。”

“我今天演的还行吧，那应该就不是我露馅儿了。”景宁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太像演的了，这不明摆着就是给我看的？”

几人回到房中，商濛这才匆匆赶来，“公主，查到了，刘成来之前，确实受到了一封信，不过他看完就烧了，信的内容就无从得知了。他看完后，才决定去宴上的。”

“那是有人教他这么做的了。”姜会凌一边为景宁撕下易容的面皮一边道，“他身后是什么人，能知道么？”

“属下失职，暂时还不知道。”

景宁净了面，才道：“不着急，待我明天正面会会他们再说也不迟。”

商濛走后，姜会凌将门关上，坐到了她旁边，“敌在暗我在明，阿宁还是小心为妙。”

“会凌，今日看着那一屋子垃圾，我真是想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提到大街上揍一顿去。”

姜会凌道：“那些人是一定要处置的，霓裳楼也要尽快斩草除根。今日早些睡吧，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好与他们周旋。”

景宁点了点头，姜会凌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阿宁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难得开口，什么忙不忙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直到凌晨，姜会凌才被商濛送回了姜府去。

第二日，景宁进了城，民众与官员夹道欢迎，姜会凌也在人群中，与人们一同山呼千岁。

景宁端坐在四周围着纱帐的花车上，本就完美无缺的脸蛋上略施了粉黛，头上带着金灿灿的凤钗，身着暗金色绣着云纹的襦裙，雍容华贵，始终挂着微笑，一路进了公主府。

姜会凌按着约定的时间，绕到了公主府的侧门。

见她过来，门口匆匆过来一人，向姜会凌躬身一礼，“小的是公主府的管家，公主知道您来，特地让小人在这里迎您呢，快随小的进去吧。”

姜会凌点头，笑道：“您是汤伯，我记得您呢。”

见他似乎是没认出来，姜会凌道：“您忘了吗，我有次迷了路，是您领着我出宫的。”

汤伯这才反应过来，“哎呦，我记起来了，原来您就是那位小小姐啊！快请，快请！”

雕花香炉中焚着香，闻了让人莫名的安心。姜会凌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鞋尖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见景宁从屏风后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