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末日残风篇 六（1/2）
外圈的陆颜君他们，遭到低阶异变体团团围住，厮杀得正激烈。
里奥分心看了一眼彼端的娅芸，那黑色身影矫健地在阿努比斯週遭蹿跳，武勇极了。
她应该没问题吧……
一匹猎杀者勐然扑来，里奥险些被它咬到。
“里奥，小心！”陆颜君放出玻璃屋帮里奥挡住了异变体。
“谢谢。”里奥向陆颜君道谢，专心投入自己的战场。
娅芸这边的情况其实相当棘手。
阿努比斯愤怒地不停狂喷黑炎，虽然烧不到他们，但她再也没机会近身，战况僵持不下。
雷鸣将飞行物集结，只留一具防御异变体，让其他四具对付阿努比斯。
雷鸣的飞行物不可避免地沾上诡异黑炎，一直正体不明的特殊技，因而减慢了速度，终于现出原形。
约莫车轮大小、呈五叶螺旋桨状的黑色奇形刀，无声旋绕在泰坦的四周。
一枚叶刀成功贴近阿努比斯，在肩胛绞出几道交错的伤口，然后被它一把挥开。
紧接着一颗黑炎弹来袭。
雷鸣闪避不及，遭到正面击中。
“上校！”娅芸惊呼。
雷鸣毫发无伤，幸好被他的特殊技“震慑”挡住了。
背后想偷袭他的异变体同时被护身叶刀斩碎。“我没事。”
娅芸松了口气。“现在怎么办？”
“先弄断它的脚。”
“好的上校。”娅芸应声。
雷鸣的叶刀，娅芸的铁拳，一个右，一个左，各别选定目标，开始全力放技能。
如此毫不吝惜体力的战术，只有他俩办得到。
阿努比斯怒吼着，黑炎如喷泉般倾泻而出。
随着战斗愈加白热化，娅芸似乎进入某种奇妙的状态，她能感觉到气流的变动，预判阿努比斯黑炎的落点，并且配合上校攻击的节奏，顺便清除跑过来碍事的异变体。
娅芸任凭直觉带领自己战斗，黑色爪子像猫科动物一样伸长，闪耀锐利寒光。她勐然往阿努比斯的跟腱剐去，鲜血哗啦哗啦喷出，成功废掉它的左脚。
与此同时，雷鸣的叶刀也打碎了泰坦右膝，这次它跪地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再来是手。”雷鸣宣告。
高度矮了三分之一的阿努比斯，黑炎距离两人更近，但他们也更容易击中它的要害。
雷鸣想废掉它的四肢，方便挖轮核。
娅芸绕到阿努比斯背后，与上校配合前后夹击。
四枚叶刀环绕飞行，不断轮流趁隙攻击阿努比斯，它左支右绌，显得相当狼狈。
居然区区两个人类就把它逼入困境，阿努比斯仰头怒吼，激发了变身。
它身形暴涨了两圈，双眼发着红光，对雷鸣吐出夹杂电流的黑炎。
黑炎范围太大，雷鸣只能靠自己的特殊技硬抗。
娅芸试图干扰阿努比斯，但它根本不理会她，只顾着要一口气喷死雷鸣。
勐烈黑炎维持了好几息，彻底覆盖了雷鸣的身影，教娅芸完全不知道他状况如何。
待恐怖的电流与火焰消退，雷鸣还站在原地，但是那身华丽武装已被烧得半毁，留下许多可怕暗红灼痕。
娅芸第一次看见雷鸣负伤。“上校，你怎么样？”
“还行。”雷鸣扯掉严重破损的外套与上衣，**出肌肉精实凶悍的上身。
“变身是吧，”上校冷笑。“给我等着。”
雷鸣胸口浮现一片黑色五叶图案，宛如贴纸般剥落，脱离了他的皮肤，然后迅速长成新的叶刀。
雷鸣放出第六支叶刀后，娅芸不知为何，直觉事态不妙。
上校脚边有一大滩血，还越来越多……他不再移动步伐，是因为动不了吧？
娅芸担心地要朝雷鸣靠拢，却被阿努比斯阻挠了。
它刚放完大招，暂时没再喷黑炎，转而对付手边的娅芸。
阿努比斯变身后动作也变得更快，娅芸必须非常小心才躲得过它挥来的大手。
娅芸边闪避，边注意雷鸣的动静，后者将六支叶刀聚集成六芒星阵型，直立着旋转起来。
那个技能很危险。娅芸的毛都竖立了。
不必雷鸣开口提醒，她连忙自行远离。
下一瞬间，六支叶刀彷彿炮弹发射，勐然飞向阿努比斯，黑色泰坦竟连吼叫都来不及，就被爆了头。
那不是斩断，而是本来有头颅的地方，眨眼便化成红红白白的绞肉与碎骨。
甚至脖子也没了……
这是什么大绝……可以一招轰掉三颗轮核……
当娅芸目瞪口呆之际，雷鸣也全身喷血倒了。
“上校！”她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先别管我，趁现在、把剩下的轮核打破……”他的六支叶刀炸完阿努比斯后消失得只剩一个，但拿来保护自己够了。
娅芸听话转身扑向阿努比斯。
可是它没头居然还能活动，双臂不断乱挥，让娅芸一时无法靠近。
娅芸担心上校伤势严重，满脑子想着尽快打死阿努比斯，索性豁出去，不惜挨了好几记重重的拍击，总算冲进它怀中。
她发狂般徒手扯开它的肚子，不顾一切狠狠地掏。
但阿努比斯的双手还能够反击，它不断用力拉扯娅芸，阻止她挖出轮核，于是她一个冲动，张大狭长的兽吻，直接下口用咬的。
她无视满嘴恶心的血腥与内脏臭味，拼命钻进阿努比斯肚子深处，接二连三地找到黑色轮核，一拳打破。
最后一颗在心脏，有坚硬肋骨保护，于是浑身血淋淋的娅芸攀在腹部开了大洞的泰坦身上，用拳头连续重击，快速打碎胸骨后，再度口手并用地翻掘起来。
没多久她犬齿就磕到一颗坚硬的石头，应该是轮核，她正想后退抡拳打破，阿努比斯一掌往娅芸肩膀拍下，她颚骨一收，好巧不巧地反射一咽……
轮核被吞进自己肚子了！
娅芸大惊失色，跳回地面试图将误食的轮核吐出来，却什么都没有。
她惶恐不安地转头看雷鸣，岂料他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还有一具破坏者正在旁边，张大嘴想要咬他。
娅芸没办法管那颗倒霉轮核了，急忙冲去救上校。
‘星罗！上校重伤，快来接应我们！’
娅芸用星罗的特殊技联络求救，扛起雷鸣，丝毫不敢耽搁地朝星罗他们前进。
救出上校后没多久，集结如军团的异变体，退潮般散去，陆颜君派里奥和星罗去确认阿努比斯的状况，该处只剩一具轮核全数被挖除、死状悽惨的巨大无头尸体。
西部区域第三号泰坦，歼灭完成。
娅芸不敢说她误吞了一颗轮核。
而且她的身体感觉一切正常，只是有些发热，其他一点异样都没有。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逃避现实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雷鸣上校，不只是受了重伤而已，异能也暂时消失。
他的那个恐怖大绝，类似陆颜君的时效型技能，然而条件更变态，每放出来一次，整个人要完全废掉七天，变成毫无力量的战五渣。
说不定现在娅芸轻轻一拳，就会打死上校了？
人都残废成这样了，故障上校还有更惨的事——因为他的能量几乎归零，那满身烧灼的焦痕，即使有里奥协助依然无法癒合，估计要痛满七天，等他异能恢复，才能真正疗伤。
因此娅芸有点理解陆颜君为何经常对雷鸣抓狂，他实在太乱来了。
娅芸从陆颜君口中得知雷鸣情况后，忍不住跑去探望他。
雷鸣躺在野战帐篷里，脸色苍白，上半身都是绷带，估计工兵裤底下也一样。
“上校怎么可以……这么……这么任性妄为？”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娅芸哽噎着说不出口。
雷鸣抬起绷带手揉了黑色野兽的头一把。“我没事。”
“上校，你差点死掉了……”
“的确，我每次战斗都在拼命，总是不顾一切的冲到最前面，”他大方承认。“只要有一次打不过的话，大概就交代在哪个地方了。”
“上校明明自己都晓得很危险，却还要这么做？”娅芸十分困惑。
“啊……有点不好解释，”雷鸣想了想，突然反问娅芸。“你知道，异能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不像异变体一律具有固定种类，到目前为止，只有极为稀有的特殊型跟泰坦是例外，人类的异能，每个人都不一样。”
“不知道，这和上校喜欢找死的问题有关吗？”
雷鸣被娅芸逗笑了。“你跟陆颜君学的？讲话突然变得好刁钻啊。”
娅芸长长的兽吻尖端有点鼓鼓的，雷鸣看得出来是生气在嘟嘴。
她是真的被上校气到。那时扛着身体逐渐变冷的他，她一度以为……直到里奥说他还活着，她整个莫名其妙地崩溃，大哭了一场。
“害你担心了，对不起。”雷鸣向气噗噗的娅芸道歉。
“你真的很过分……”娅芸又想哭了。这个人，才说着会保护大家的性命，转头就差点死掉，算什么嘛。
“乖，不哭不哭。”雷鸣彷彿长辈在安慰小朋友，不停摸头。
娅芸拿雷鸣的被子来擦鼻涕，权充报复。“我讨厌上校。”
“是，是。”雷鸣继续哄。
半晌，娅芸才平静下来。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偏偏就爱一直找死？”他欠她一个解释。
瞧，她连上校的敬语都不喊了。
雷鸣并不计较，温和地道。“给我一点时间说明。刚刚不是问你，异能怎么会每个人不同吗？”
“答案是潜意识制约。”
陌生的名词让娅芸不自觉歪头，表情变回有些傻楞楞的样子。
“异能属于个体潜意识的延伸，”雷鸣慢慢解释。“可视为潜意识的具象形状。”
娅芸的兽脸更呆了。
于是雷鸣试着用比较浅显易懂的方式说明。“你想像一下，有个柳橙，挤出来就是柳橙汁，不会变柠檬汁，”
“假设潜意识是果实，而异能就是它的汁液。”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果实，所得到的异能也是。即使有些性质相似，像火系水系之类的，但是属于个人的特殊技也绝对不会相同。”
“到这里为止听得懂吗？”雷鸣停下来等娅芸消化，看她点头才又续道。“通常使用异能不必特别学习，跟呼吸一样自然就会，”
“我不会。”娅芸插话。“我变不回原本的样子。”
“你跟我很像，等等告诉你。”雷鸣要娅芸保持耐心。“先让你理解异能的原理，”
“异能来自潜意识，自我主观完全不能影响它的型态；例如有人想要战斗类异能，结果却觉醒了辅助类，根源在于他自己无法改变的本质，正如同柳橙绝对挤不出柠檬汁一般。”
嗯……柳橙不是柠檬。娅芸目光有点涣散起来。
“你坚持一下，不要恍神，要跟你说明我的状况了。”雷鸣呼唤她回魂。“自从我得到异能，一股莫名的杀戮冲动，反过来控制了我的行为，”
“我越是使用异能，力量越提升，那种冲动也跟着变强大，”
其实还有一些别的副作用，也是他让陆颜君恼怒的原因，雷鸣不愿吓到娅芸，就选择隐蔽不提了。“由于异能的影响，我一上战场就变了个人，陆颜君根本拉不住我。”
“真的没办法克制吗？”他那打到死为止的疯狂模样，非常可怕……
“你不也是，完全变不回人型啊。”雷鸣笑了。
娅芸顿时理解了。这就是上校要讲的重点……他跟她一样，不能控制。
她垮下耳朵。“上校，对不起。”
“怎么了？”
“这样子身不由己，你一定是最烦恼的人，我还说你喜欢找死……”娅芸愧疚得不行。她自己非常瞭解无法控制异能的痛苦，还随意责怪上校，真的有够蠢。“实在对不起。”
啊，好像让她误会了什么……雷鸣发现娅芸搞错了，他完全不觉得烦恼，真正困扰的是陆颜君——不过他也懒得澄清就是。
“没关系的，我的异能也有好处，”上校态度坦然。“战斗得越激烈，尤其是重伤濒死的程度，只要没挂掉，等我恢复后，质量都会再增加一些。”
他的３万数值便是这么来的。这回打阿努比斯，生命将近归零，可以预期质量应该会上升不少。
“上校你还安慰我……”娅芸更难过了。
“好了好了，这样也哭。”雷鸣被逗得去捏娅芸毛毛脸颊。热乎乎的。
“所以我才会说你跟我相似，质量超乎常理的大，而且某部分无法自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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