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末日残风篇 五（1/2）
难得一次进到人类的地盘，雷鸣决定停留过夜，给连日奔波的小队成员好好休息一下。
虽说小型基地无法提供多厉害的硬体设施，光是不用轮值守夜，就让娅芸非常开心了。
还有地方可以冲澡，简直天堂。
本来娅芸高高兴兴地要去洗香香，没想到淋浴间是像游泳池那种一格一格、没有门的。
随时可能有人闯进来……完全不行。
她顿时委靡了，意兴阑珊地放弃走人。
然后迎面碰见一起迈向淋浴间的伙伴们。
一二三四五，包括上校在内，全部到齐了呢。
娅芸被堵在走道，进退两难。
“你呆站着干嘛？”这大块头，挡住路了。陆颜君疑惑的问。“快进去啊？”
娅芸完全不敢帮自己澄清真正性别，耳朵都伏贴到脑袋上，只差没该该叫翻肚子求饶。
“噗哧。”
雷鸣上校不帮忙就算了，竟然在那偷笑。娅芸十分绝望，她的人生不只命犯爆炸，还跟洗澡有冲煞，每次都会遇到事件。
“啊，那个，”里奥跳出来。“看到你我才想起来，我有个东西要拿给你，现在、立刻、马上，免得我又忘记。”
娅芸愣住，里奥果断把她拉走，解除了她的危机。
里奥把人带到远离众人的角落才放开。
“等个二十分钟，大家洗完再去，”他想了想又道。“之后我会在外面守着，不让人打扰你。”
讲完这些，他就转身去找一票臭男人坦诚相见了。
娅芸呆望着里奥的背影，直到那头灿烂金发消失在转角处，依然没办法回过神。
阿波菲斯病毒不只改变生物，还影响了大气成分，不论何时，天色一概的阴暗忧郁，温度也偏低，稀奇古怪的变异植物倒是生长良好，蔓延覆盖了小队通往三号泰坦的道路，相当考验车手的越野技术。
娅芸待在后座帮各种电池充电，她已经很习惯这项枯燥作业，边打瞌睡都可以完成。
他们这一车的驾驶是涅，副驾坐着里奥，正在把玩枪枝。
颠簸路况做不了什么精密调整，里奥只是让手里有事情忙，否则他的目光会忍不住一直飘去后视镜看娅芸，太奇怪了。
后座娅芸手握电池，兽头一点一点的，快睡着了。
“娅芸，你几岁？”里奥突然开口。
“嗯？”她惊醒，眨着褐绿眼睛，没听清楚。
“我二十七。你几岁？”里奥不知为何报上了自己年龄。
“我、十……”娅芸迟疑地悄悄扳手指，加上沉睡七年的话——“我应该二十一了。”
里奥手里零件差点喷掉。
刚刚成年而已。
不过她变成女孩子时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幼小，完全不像有二十岁了。
“你为什么一直维持兽型？”变身类异能极度罕见，在里奥所知，除了娅芸之外只有一个，然而那傢伙能力是化身为其他人的模样，时间也不过短短几小时而已。
“我没有办法控制，”一讲到这个，娅芸就非常沮丧。“变不回去。”
所以，他见到的少女，才是娅芸的真面目……“一次都没有吗？”
“没有。”
娅芸居然不晓得自己曾经恢复人型，而她无法控制变身这一点，也很耐人寻味。
自从异能出现以来，人类直接就会使用，只是力量跟技能要靠个人锻炼来提升罢了。里奥第一次遇见像娅芸这般，明明强得可怕，却连最基本开关都办不到的。
“你想恢复原貌吗？”
“当然！”哪个女生会喜欢当猩猩？但是该怎么做，娅芸根本毫无头绪。
“或许我能够帮忙。”
车子继续奔驰，远方天空深暗沉重，显然风雨欲来。
里奥的异能类型属于攻防一体，可操控能量，例如夺取、截断、强化与修复。
他的爱用武器是双手大剑，代号圣骑士。
附带一提，娅芸的代号为黑魔兽，星罗则是万花筒。
为了分享战术模拟给各区将军，陆颜君顺便帮三人取了代号，以供档案记录，他也没思考太多，就这么定了下来。
至于日后这三个代号，成为五大区域闻之色变的组合，尤其黑魔兽——恐怖得小孩听见都会吓哭，倒是陆颜君始料未及的发展。
而目前的黑魔兽，只是个心理年龄不超过十四岁的孩子……嗯，体型相当巨大的孩子。
午后开始下起暴雨，雨势勐烈到影响行车安全的程度，小队找了个农庄，清掉佔据里面的异变体，暂留在此等雨停。
里奥决定趁机研究如何帮娅芸解除变身。
他们躲到一间空仓库，两人席地对坐，里奥握住娅芸的黑毛爪子，运行异能检查她的身体。
“……”她果然很奇特。里奥的能量流过她全身，甚至深入至轮核周围，竟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正常人遇到外来力量碰触轮核都会极力排斥，娅芸这样毫不介意被入侵的，实在很匪夷所思。
轮核其实有颜色，里奥自己是红色，当他使用异能时，会具现化为浅红薄雾覆盖。他也看得见别人的力量颜色，像星罗是烟紫色，涅是萤绿色，陆颜君白色。
而娅芸跟上校，都是黑色。
吞噬一切的、危险的颜色。
里奥小心翼翼地操作浅红薄雾，让它包裹黑色轮核，一个接一个阻断输出。
娅芸感觉怪怪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无力。
当最后一个轮核被封闭时，她突然失去了意识。
黑色兽人瞬间消风，威武的身形急速缩小，长毛隐没，白嫩肌肤出现……
晕倒在里奥肘弯里的娅芸，恢复成少女模样。
原本合身的坦克背心变得空****，像是小孩套着大人衣服，工兵裤也是松了一大圈，幸好因为坐着才没有整件掉下来。
他再度见到另一个她。
窗外的雨幕不歇，里奥蓝眸闪着幽微的光，意味不明。
娅芸不晓得自己晕了多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里奥有没有成功。
里奥笑着说：“很可惜，失败了呢。”
娅芸非常失望，但还是有记得好好感谢里奥的帮忙。
真是乖孩子。里奥揉了一把黑色兽人的头，那澎澎的毛撸起来手感还挺不错。
“下次……有机会可以再试试吗？”娅芸露出小狗般的表情恳求。她实在很想回复原形，虽然缠着里奥很不好意思，她也只有他能拜託了。
“嗯，我再想想办法。”
娅芸开心咧嘴傻笑，只觉得里奥人真好。
讨伐小队被暴雨耽搁在农庄大半天，陆颜君没浪费时间空等，找了星罗讨论对付三号泰坦的作战模拟。
“阿努比斯？”居然连古埃及神都出现了……星罗低头浏览平板里的资料内容，已无力吐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先知的锅，不干我的事。”陆颜君澄清道。“早在他给出座标的时候，就连泰坦的名字都一起定好了。”
“……”星罗闭嘴了。一抬出先知的名号就代表非理性可以解释，他还是安静接受就好。
“还有四号跟五号的名字，”陆颜君把积怨一次倒给星罗。“什么跟什么嘛。”
“少校，我明白了，还是拉回来讨论三号吧？”看来陆颜君承受很大压力，星罗有点同情他。
陆颜君叹了口气，很快调整情绪。“对了，有件事要问你。”
“嗯？”
“针对泰坦的电磁脉冲破坏通讯的问题，我有个想法，你有没有试过——”陆颜君提出一个大胆构思。
星罗沉默考虑了半晌，才谨慎地回应道。“或许可行。”
如果陆颜君所说的运作真能办到的话，那对歼灭泰坦的战斗将很有帮助。
“总之试试看吧？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陆颜君决定了。
“嗯，给我点时间，计划一下怎么测试。”星罗同意。
陆颜君要星罗将特殊技施加在多人身上，让大家可以靠他的异能连线对话。
既然决定尝试一下，星罗马上跟陆颜君讨要所有人的数据来研究。
星罗的数值虽然超过８０００，同伴却都是１万以上，更别说还有娅芸与雷鸣，这两个怪物等级的存在。
说句残酷的话，星罗就是小队里最弱的人。
这种差距不是一时半刻就追得上的，但星罗的真正价值在于他能看清事实，冷静採取最佳对策，属于武力不足，脑力来补的智者型人才。
陆颜君也颇为倚赖星罗，明显有培养他的意思。
万花筒必须要进化，在小队里发挥更大效益。
星罗根据陆颜君的提议，整理起思路来。
藉由他的特殊技建立精神通道，把自己变成网路伺服器，在概念上完全可以成立。
星罗估计，最大障碍可能会是他异能质量不足。
然而这要实际执行才会晓得了。星罗确定做法后，召集了伙伴到大谷仓进行实验。
先从相对简单的三个人开始。娅芸、里奥与涅。
娅芸的心灵一向敞开着，星罗毫不费力就完成她的部分。
里奥虽然本能有点防备，经过星罗引导后，也顺利取得连线。
涅倒是让人意外没什么阻碍，算相当容易就附上了。
前置作业结束，星罗打开容纳三个人意识的虚拟空间，让他们可以直接对话。
“好了，你们三个别出声，使用心灵沟通看看。”
‘要聊什么啊？我一时想不到。’
‘……笨狗。’
‘星罗——我听到涅说话了，好神奇！’
‘喔，感觉很有趣。’
‘里奥的声音也很清楚耶。’
‘……吵死了，闭嘴。’
虽然成功了，星罗头却很痛。
这才三个人而已，就让他感到相当吃力了，果然质量过轻还是有影响。
娅芸３万，里奥和涅各１万，加起来除以自己的数值，这样他的槓杆负荷在７倍左右。
星罗暂时停止连线，转而测试他的特殊技是否能作用在陆颜君跟雷鸣身上。
陆颜君可以，雷鸣完全不行。
星罗的技能整个被他弹回来，即使上校并无此意，那周身奇异的力场依旧会自动运行，彻底拒绝一切异能入侵。
硬要上校解除防卫领域也不妥当，这在战场上会要命的。
倘若他质量够重的话，就能用压制的方式强行连线了。
星罗把遇到的困难老实告诉了众人。
“质量不够？”娅芸不懂。
“所有辅助类异能里面，精神控制最吃质量，轻的会被重的排斥，差距越大越明显，”星罗帮娅芸扫盲。“被附着的感觉像是身上黏一块异物，例如你的状况，假设你刻意拒绝的话，我就没办法连线了。”
“可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啊？”娅芸更困惑。
“是你神经粗得夸张。”星罗实在没见过娅芸这样的。
“那对上校要多少质量才够用？”
“至少像你一样。”跟上校差不多的怪物。
“如果我的质量可以借给星罗就好了？”黑色兽人天真的发问。
“你别傻了，怎么可……”星罗否定到一半，声音突然减弱。
他仔细推演了一番，似乎，真的可以。
应该说只有他跟娅芸可以。
娅芸曾被星罗附身，又承受了他的记忆，不需特意调整就能完美同步，星罗或许能够以某些手段借用娅芸力量，帮忙压制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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