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学子回城（2/2）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顾南桑轻声问。

“天大地大，自有我容身之处。”赵秋鸿双眼通红，却还是笑靥如花。

顾南桑仔细地看着她。

赵秋鸿一开始还神态自然，到了后面就有点不自在，掩唇笑道：“我说，顾三小姐，您莫不是瞧上奴家了？”

“……”顾南桑敬谢不敏。

“我是在看你，平日在香云阁，总是浓妆艳抹，如此梨花带泪把妆容哭掉了，却显得清丽，叫我都有些认不出来。”顾南桑看了半晌，下了定论，道：“你若愿意，日后便化淡妆，我想着，正阳城那么大，换个地方和身份，总不至于那么巧被人看到。”

赵秋鸿神情微动：“你是说……让我留在这里？”

“有何不可？”顾南桑笑道：“你虽然在香云阁有一段不好的回忆，但正阳城说到底还是你一直生活的地方，若突然换了别处，想必你也不习惯吧？”

这段时间来，顾南桑分给赵秋鸿的钱，除了够她赎身之外，还剩了一大笔，在城郊买一座宅院，平常度日已经不是问题。

“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有需要，派人来采莲居找我。”

留下话之后，顾南桑便和清芷离开了。

赵秋鸿重获自由，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顾南桑心头一松，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顾家只怕是要忙坏了。

她没有耽搁，一回到房间，赶紧给张远去了一封信。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快运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果然，不到两天，顾南桑就收到了顾东青从临风城发来的信，说是不少人在得知了正阳城的温鼎店之后慕名而来，纷纷要求加盟，眼下顾东青已然忙不过来了。

顾南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眼看着家里确实忙不过来，无奈之下，只能派人给季星阑传话。

季星阑整个人都泡在钱眼里，哪里能听得了这些话，当下跟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地收拾了行李，一路策马去了临风城，连价格都不和顾南桑谈，一看就是奔着偷师学艺去的。

顾南桑不是没有考虑过的，季星阑此人，狼子野心谈不上，但要说品行优良、德才兼备，这样的词语，他是完全沾不上边的。

若他是竞争对手，那可有得头疼。

顾南桑一合计，干脆告诉顾东青和孟看松，把幽州以西的几座城池分为一个市场，把代理权给季星阑。

这样一来，也好断了他盗版模仿故梦温鼎店的念头。而只要季星阑想挣钱，那么就会千方百计阻止别人来模仿，可谓是一举两得。

三人一致觉得很不错，只是还没有合适的时机告诉季星阑。眼下正好用人，顾南桑决定先把这家伙拿去当苦力用用，日后也省得再教了，他偷学起来想必也十分带劲。

季星阑还不知道，自己千算万算，又被顾南桑摆了一道。

在顾家的生意红红火火，逐步走向兴盛的时候，幽州的学子们也全部回来了。

但此番回城，上千学子们个个垂头丧气，甚至还带着愤懑不甘，浩浩****一群人，步调都显得十分沉重，气氛沉闷，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说话。

顾南桑一开始还不知道情况，但直到某天在流芳斋，听到鸿鹄书院突然闹起来，方才知道了原委。

去年腊月，因为风雪太大，河面结冰难行，大船延迟了出发时间，幽州的学子们赴京赶考，也去得晚了。

往年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京城那边都是体谅幽州学子，会延迟一月左右开始科考。

但今年不同。

幽州学子们不畏严寒，冒着风雪走到南方，迎接他们的不是光明敞亮的考场，而是紧闭的大门，森严的守卫。一方打听后才得知，半月前就已经结束科考，如今正在阅卷，不久之后就会放出金榜。

晴天霹雳。

一众学子们自然不依，有关系的找关系，有文采的写文章诗句，还有人跑去京兆府衙门击鼓鸣冤。

这样大的动静，这么多的人，又正好是元宵后不久，一下子惊动了不少百姓。

但官府没动，朝廷方面没有任何消息。

半月后会试放榜，列出贡士名单，以及参加殿选的时间。

找关系的人被拒之门外，写文章诗句的人被抓起来警告，击鼓鸣冤的挨了二十大板。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学子们虽然人多，但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最终等到殿试尘埃落定，他们求告无门，只得带着满腔愤懑回了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