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不和谐的音符（2/2）

他看着女儿信任地握着的手，总觉得它不该只是这样。

似乎……

应该更沉重一些？

或者，应该感受到除了温度和触感之外的其他东西？

比如电流的细微嗡鸣，或者内部零件运转的震动？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丝寒意。

他怎么可能会有机械手？

有时，在夜晚的篝火旁，尼克再度唱起那首苍茫的歌谣，格蕾一边微笑着缝补衣物，阿来娅则依偎在他怀里一切如此完美。

但波提欧却感到，这火焰的颜色似乎过于“标准”，

就好像是被反复校准过的某种东西？

尼克的歌声，每一个音符，每一次气息，似乎都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偏差。

可正常人唱歌，总会有些许走调或即兴的发挥吧？

但老尼克就好像是在机械性的重复一样。

还有他的左轮，他习惯性地保养它，拆卸、擦拭、上油、组装，动作流畅。

然而，他时不时会盯着扳机护圈发呆，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那里，似乎应该还有一个额外的接口？

或者，他的左手，除了握枪和操控缰绳，似乎还应该能做些别的？

比如……

上子弹。

最让他困惑的是有时候说话，有些词汇当他情绪激动，想要脱口而出时，喉咙深处总会条件反射般地产生一种被扼扼制住的感觉，就像是身体受到了某种限制一样。

当限制没出现时，反而带来一种失重般的错愕感。

就好像他潜意识里认为，说脏话不应该这么顺利才对？

老尼克也偶尔问，他是不是最近带小孩学乖了，平常的粗狂劲哪去了。

对此，波提欧也只能无声回应。

毕竟这些念头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点难以融化的冰碴。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开，告诉自己，这就是他的生活，这就是真实的。

身边有尼克、有格蕾、有阿来娅，还有这片他热爱的土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天下午，波提欧带着阿来娅在营地附近的矮崖边练习投掷飞刀。

这是他最近开始教她的小技巧，旨在让她具备基本的自保能力。

虽然星球上有些人选了定居，但大部分都是作为浪客生活，波提欧也不例外，既然要带孩子，总要教一些自保的手段。

至于枪？

等着孩子什么时候能不一枪把老尼克刚长出来的头发削掉再说。

打鸟都没见这么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