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不和谐的音符（1/2）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们渐渐长大，纷纷离巢，奔向阿尔冈-阿帕歇的不同角落，开始了各自的生活。

波提欧选择留下，成为了真正的牛仔。

毕竟老家伙总得有人照顾不是？

他熟悉捕猎的技巧，能用套索精准地捉住狂奔的野牛，也能在百米外用左轮手枪打穿酒瓶的瓶颈。

他在尘沙飞舞的驿道上驰骋，与土匪激烈交火，为了争夺货物价格而和商队头领争得面红耳赤，也与试图袭击牲畜的狼群和变异野兽搏斗。

他经历过生死间的危机，记忆中依然留存着子弹擦过头皮时的灼热感。

他品尝过复仇的滋味，看着敌人在枪口下倒下，心中却没有预期的快意，只有一片空洞的疲惫。

他亲眼目睹朋友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夺去生命，一个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在瞬间破碎……

时光荏苒，他很少见到那些在各处分散的兄弟姐妹，但偶尔传来的消息让他安心，知道他们都过得不错。

他有时会独自坐在营地外，仰望天空中那条横贯天际的“星海”，思绪游走在尼克和格蕾故事中提到的、那片星海之外的更大世界。

就在某个寂静的黑夜里，波提欧凝视星空，思绪逐渐飘远。

突然，一声微弱的啼哭划破了夜的宁静，响亮而清晰。

当他准备起身回屋时，耳边又传来了那声细弱的啼哭。

他心中一震，循着声音走去，最终在营地边缘一堆废弃的木箱后，发现了一个被破旧襁褓包裹的小婴儿。

小家伙的脸蛋冻得通红，张着嘴，拼命哭泣，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波提欧愣住了。

他习惯处理土匪、野兽和商队纠纷，但面对这个如此脆弱的小生命，竟感到无所适从。

他笨拙地蹲下身，看着那皱巴巴的小脸，心里五味杂陈。

该怎么办？交给格蕾？可她年纪大了……

自己来养？开什么玩笑，他一个牛仔，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可看着婴儿那无助的模样，听着哭声渐渐变弱，他终于咬了咬牙，像当年格蕾抱起他那样，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婴儿抱了起来，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孩子似乎感受到安全，哭声逐渐止住，只有细微的抽噎声。

他带着她回到家，在格蕾和尼克惊讶而欣慰的目光中，宣布他要抚养这个孩子。

他给她取名阿来娅，希望她能够远离这片土地上常见的苦难与悲伤。

从此，波提欧的生活重心彻底改变。他依然是个技艺高超的牛仔，腰间的左轮依旧令不法之徒闻风丧胆，但怀里却多了一个需要他小心呵护的小生命。

他学着格蕾当年照顾他那些兄弟姐妹的样子给她喂羊奶，在她哭闹时，抱着她在月光下轻声摇晃，哼唱着尼克教给他的那些古老歌谣。

「阿尔冈-阿帕歇」的生活依旧艰苦，风餐露宿是常态，危险随时潜伏。

但波提欧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快乐。看着阿来娅一天天长大，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从只会哭闹到能用软糯的声音叫他“爸爸”，他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那便是守护这份属于他的小小笑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波提欧心中却偶尔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别扭感。

太安逸了，这好像不是他原本的生活。

有时，在清晨，他牵着阿来娅的小手，准备带她去看格蕾奶奶新发现的小鸟。

女儿紧紧抓着他的一根粗糙手指，这幅画面本该无比温馨，却让波提欧感到一丝不协调。

不是阿来娅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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