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1/2）

无人应她。

好在，她被冷落已久，并不指望当真有人能够解惑，不过淡淡地笑了一声，便又缓缓地朝前去了。

于宣政殿外，她驻足不前。

临门的一脚，门槛太高，实难跨出。

阿沈压低了声音问她：“美人可想好了吗？咱们若当真不听大人吩咐，便再也无回头之法了……”

钱元娘挑了挑眉。

“你知道方才被拖出去的是谁吗？”

“奴婢不知。”

“是曹怀。”钱元娘声音淡淡，“他原是清风寨大当家，又于前些日子被太子殿下缉拿，投入天牢之中……”

提及太子，钱元娘目光有片刻的怔忪。

回想从前，少女的绮念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如今梦醒了。

所有的期盼，隐秘的无法宣之于口的心事，都成为了荒诞至极的笑谈。

钱元娘收回了目光。

“曹怀投靠王氏，又再一次地获得了绝地逢生的机会，甚至，还顺利地被安排进了宗正寺。本来，他有这样的造化，也算是祖上积了德了。”

钱元娘嘴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模样，连官袍都被扒去了……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出去，纵是再有一日能得以翻身，可今日丢脸之耻，又当如何找补回来？”

阿沈闻言，果真有些动摇起来。

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又犹豫地道：“可大人那头，咱们要如何交代？而且，您若是此番失败了……”

“靠着别人才登上的位置，不过是浮在云端上的尊贵，纵然得势，也会在顷刻之间重新跌入泥里。”

这是她花了许多日子，吃了许多苦头和教训才摸索到的真理。

钱元娘满不在乎地一笑：“早在我决意离开清河之时，进入内廷之后，便已没有了退路。至于失败之说，也得看怎么做了……”

她意有所指，往门里扫了一眼，复又收回了目光，这才淡淡地道：“只要我与那贱人打好关系，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如今所为，不过是起复之前的忍辱负重罢了。

“美人慎言。”阿沈恨不得捂住她的嘴，“郡主尊贵，上一次，咱们便是在她身上吃到的苦头，此番绝不能再犯……”

钱元娘似笑非笑：“你倒是小心谨慎，半点也不似从前那般莽撞。不如，且由你来求见如何？”

阿沈面上闪过一丝难色。

她本能地，便想退缩：“美人，这……”

但见钱元娘的脸色顷刻便冷了下来，阿沈却又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正要开口，却听宣政室内传来元帝的怒喝：“如今人证物证拘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阿沈本能地抖了一下，再不敢开口，连忙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

钱元娘面色微变。

殿内，王敦已重重地跪了下来。

他的面前，是两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令。

王氏的祖上曾出过一名大匠，其人心性纯良，于雕琢一事上颇有造诣，世上无人能出其右——这两枚玉令，便正是出自那位大匠之手。

无人能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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