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罢官（1/2）

曹怀的面上，像是被人猛地扇了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得他整张面孔都呈现出火辣辣的烫色。

他下意识地看了沈笙一眼。

女孩子的目光，早在陈云樵甫一出现之时，便已落在了对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了。

对着陈云樵，她那么倾慕，对着自己，却满眼蔑视……

他曹怀眼中恼恨一闪而过。

然，还不待他再说出什么狠话来警告陈云樵，却听得暗上珠玉交错的叠叠声不住传来。

原本，玉器碰撞之声，是格外悦耳的，但如此持续不间断的声音，在本就气氛沉闷的宣政室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曹怀下意识地朝着阶上望了过去。

但见案几之后的元帝，已验完了陈云樵所呈送的证据，不知是因为太过惊惧还是震惊，他的一双手，各自握着一枚玉佩在不住地颤动着。

撞击声，便正是他的手上传来。

曹怀看清元帝掌中之物，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又下意识地去望王敦的脸色，却见王敦正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下更是焦急。

却是陈云樵率先开口打破沉寂：“陛下？”

骤然发出的声音，令得元帝猛地回过神来。

他似这才看清阶下之人的模样，“是……是陈卿啊……此物，你是自何处得来？”

陈云樵恭身答道：“十月时，臣曾与太子殿下一道在石头城外的清风寨剿匪，此物，正是自清风寨前任老寨主的墓中挖掘而出……”

说到这里，他面上忽然染上了几分笑意，又看了曹怀一眼。

曹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然而，还未几曹怀说些什么，陈云樵却已移开了目光：“说来，这也得多多地感谢曹宗丞才是。若非当初他大义灭亲，主动地向太子殿下提供了清风寨老寨主的墓穴所在，臣尚且还寻不到这样的宝物……”

“是吗？”元帝闻言，果然望向了曹怀，“曹卿，事实果真如此吗？”

曹怀本能地便想否认。

但众目睽睽之下，堂中之人，几乎个个都是当时的见证者，他纵要扯谎，也能被轻易地戳穿。

惊惧之下，曹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回陛下，正……正是如此！”

“你倒个知大义的。”元帝似笑非笑，“若朕记得不差，清风寨老寨主，乃是你的生父？”

“……是。”

曹怀颓然地跪着，半句借口都扯不出来。

当初他为了活命和救出幼弟，又为了同太子等人卖好，早已将老寨主的底细泄露得一干二净——

原本在最初的时候，他因着自己的首鼠两端，是格外害怕被人揭穿的。

然而到了建康这么久，他从前所做过的事，却并未被任何人提及，天长日久下来，他还当此事早已被人抛之脑后。

却原来，不过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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