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相（2/2）

“这一巴掌，是打你胆敢谋害我！”钱四娘咬牙切齿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算计我？”

甚至，差点算计成功了……

她只要一想起温峤的模样，就几乎要无地自容了。

“崔姨娘被罚，那是她自寻死路。如今，你也是在自掘坟墓！莫非，茶莲堂的人就只有这点本事不成？”

她瞪着那丫鬟高高肿起的面颊。

“你这个蠢物，难道就没有想过事情败露的后果吗？”

自然……是没有想过的。

陷入仇恨中的人，大多是一叶障目，只想着不管不顾地去做了就是。

又哪里能想到事情败露之后可能会面临的下场？

“如今崔姨娘不在，茶莲堂无人护佑。你猜若我母亲晓得真相之后，是寻你这个丫鬟出气，还是直接拿了钱小莲泄愤？”

“不可！”

眼见要牵涉钱小莲，那丫鬟眼中闪过一丝惧怕：“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原就是我的主谋，四小姐要打要罚，只管冲着我来！又何必去迁怒四小姐呢？”

“你也晓得迁怒？”钱四娘满面讥讽，“我险些因你的迁怒身败名裂，你却叫我不要迁怒？”

她又不是圣母！

或是她眼中的不屑和轻蔑实在太明显了。

那丫鬟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就觉得心头发凉。

这时，她终于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之前，金玉院的钱四娘，是一个动辄打骂下人的恶主——

那时，茶莲堂的下人们都道钱四娘是整个钱府里的活阎王，路上碰到，都是要绕开走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

钱四娘不再动辄打骂下人，只顾着拉着沈笙四处游玩。

久而久之，茶莲堂的人便都忘了，钱四娘从来不是温驯的小猫，而是易怒的猛虎。

母老虎！

过往记忆在这一刻一一浮现。

还有六小姐。

六小姐身边如今半个得用的人也没有，若是落入钱四娘手中，只怕立时便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都是受了自己的牵累！

那丫鬟终于害怕起来。

她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不住哭求起来：“四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奴婢不该去贿赂沁芳，也不该觉得您好欺负……”

“您要打要杀，只管冲着奴婢来就是，只是求您放过六小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钱四娘看着涕泪横流的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以为，只要揪出幕后主使，自己就能开怀。

可真到了这一步，看着这丫头为了钱小莲低头求饶，却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钱小莲人品败坏，仍然有人心甘情愿地替她打算，反观自己，却遭受到从小陪伴着自己长大的侍女背叛。

一种孤独的感觉悄无声息地笼罩全身。

就好像，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人禹禹独行，没有半个同伴。

发麻的手被另一只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