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真相（1/2）

良久，那丫鬟终于抬起头来，双目通红，仿佛藏着滔天恨意。

“是我又怎么样！”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钱四娘，“若不是红宝斋那老婆子为了维护她，姨娘又怎会被送到庄子上去？我们这些人，又怎会被遣散？”

“沈笙，你不也是丫鬟出身吗？”她指着沈笙，仿佛在看一个叛徒：“难道，你就不知为人奴仆的艰辛？”

沈笙只觉得匪夷所思：“因为觉得自己日子很难过，不去想办法摆脱困境，反而想法设法地去害人？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不该寻仇吗？”

那丫鬟道，“原本，我们在茶莲堂活得好好的，大家都可相安无事。可姨娘被送走，我们这些人也跟着跌入泥潭，莫说从前体面的差事，便连三餐温饱都十分艰难。”

“是了，我又怎能指望你记得这些事呢？”

那丫鬟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你不一样。你是得了主家青眼的人，哪里晓得我们这些人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难处？”

“这也不是你可以害人的理由！”沈笙怒极，“崔姨娘被罚，那是她自己作恶多端，你们身为她的侍婢，莫非，就没有为虎作伥过吗？”

自然是有的。

甚至很多时候，正是她们在其中挑拨离间，才会让茶莲堂与和韵院的矛盾日益加深，好使她们从中得利——

毕竟，崔姨娘让茶莲堂吃瘪之后，心情总会大好，连带着对她们这些仆人的态度也会好上不少。

还有时不时的赏赐……

那丫鬟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是什么行为？”

若不是怕吓到钱四娘，沈笙直恨不得甩这不知所谓的丫鬟一巴掌。

她忍得手掌都在发抖。

一双眼更是死死地盯住了这丫鬟：“一个女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跌了一跤，轻则受伤，重则名声尽毁！你们在做这些事情前，莫非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食君之禄，便该忠君之事！钱府既使着银子供养着你们，你们便不该去算计主上。可你们在做些什么？”

“堂堂钱府四小姐，因为你的一时之气，险些一辈子都毁了。难道午夜梦回时，你们就不怕良心不安吗？”

钱四娘听着这番话，险些哭出声来。

手上却突然一暖。

她偏头一看，是大夫人递过来一张犹带体温的帕子。

钱四娘咬着牙拒绝：“母亲，我没事。总不能叫您一直为我担心……”

她挺直了背脊，朝着沈笙走了过去。

大夫人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看着她同沈笙轻轻地道：“沈笙，你让开。”

沈笙向后退了一步，离那丫鬟远了一些。

那丫鬟见钱四娘近前来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戾气又升腾起来。

她忍不住得意地扫了钱四娘一眼：“四小姐，很生气吗？奴婢在被发配去干粗活的时候，也和您一样生气呢！”

但话音未落，就见钱四娘抡圆了胳膊，朝着她狠狠地甩出一个巴掌。

那丫鬟只觉得面上一痛，眼前金星乱飞。

她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混合着断牙的血沫来。

沈笙不忍直视地避开了些。

钱四娘是大力怪，至少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是没有改变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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