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请辞（1/2）

方才钱四娘那一巴掌，是用尽了全力的，手都被震得发麻。

却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

钱四娘头一偏，便对上沈笙清亮如洗的目光。

那么担忧的、关怀的眼神，仿佛一种无声的宽慰一般，将钱四娘紧紧地包围着。

没有责备。

往日絮絮叨叨的沈笙，今日却一言不发，只以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看得她底气又足起来。

钱四娘眼睛一眨，泪水便滚了出来。

她不欲让沈笙看到她的窘迫，急急别过头去。

却又对上大夫人疼惜的目光。

钱四娘心中突然一暖。

那种孤独的，无助的感觉突然就消失无踪了。在这一刻起，她不再是禹禹独行的旅人，有关怀自己的长辈，还有几乎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委屈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钱四娘搂着沈笙的手臂，嚎啕大哭起来。

气氛一时低迷起来。

半晌，还是大夫人看她实在哭得不像样，咳嗽一声：“算了。此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她目光扫向那丫鬟，“既你承认了是始作俑者，自然应当受罚。你可服气？”

那丫鬟颓然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大夫人看了钱嬷嬷一眼。

钱嬷嬷会意，扭身出去了。

“也省得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我趁着崔姨娘不在便磋磨你们。干脆，请个人来一起见证。”

在那丫鬟惊恐的目光中，正房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出现。

女孩子被堵着嘴，说不出话来。

但眼中，却是丝毫都不加以掩饰的恨意。

钱嬷嬷推着她走进来。

“小莲，这是你茶莲堂的人，又涉及到你的生母，该如何处置，你自己决定。”

口中堵着的帕子被扯了下来。

钱小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却狠狠地盯住了这个丫鬟，仿佛在瞪着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那丫鬟被这样的目光惊住，下意识地用膝盖往后退：“六小姐，您听我解释……”

钱小莲上前一步，狠狠地甩了那丫鬟一个巴掌，打得那丫鬟的头都偏向了一边。

钱小莲打了这一巴掌，犹不解气，转头同大夫人道：“夫人，昨日之事都是这贱婢自作主张，与我无关的！您要杀要剐，或是将她发卖出去，小莲都绝无二话！”

此言一出，连还在抽泣着的钱四娘都忍不住瞪大了眼。

看向钱小莲的目光，更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唯有沈笙早知钱小莲一向凉薄，这样的决定，也不过是在预料之中罢了。

那丫鬟捂着生疼的半张面孔，不敢置信地望着钱小莲：“六小姐，您在说什么？奴婢这样做可都是为了……”

她的嘴，被钱小莲死死地捂住了。

“夫人，我看，不如现在就让人将这贱婢拖出去吧！”

钱小莲肃然道，“她谋害四姐，罪不容诛，小莲虽不知她究竟为何如此，却也晓得她该死！”

她站得笔直，态度也十分端正，就仿佛一个大义凛然的人，对犯了错的亲近之人，也绝不手下留情。

大夫人沉默半晌，到底叹了一声：“那便照你说的做吧。”

那丫鬟听着这话，仿佛一个终于被宣判死刑的罪犯一般，颓然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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