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由来（2/2）

他忍不住深深地看着她，又道：“阿笙，你能否再这样叫我一次？”

目光中分明流露出一丝恳求。

沈笙却愣住了。

他不说，她还并未发觉。但当他终于点明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的僭越——他的名字，为何自己喊来回这样顺口？

就像是一直深藏于心，或是已喊过无数次。

是亲密的连名带姓，不是冷漠疏离的陈公子或陈三郎。

她为自己下意识地举动而惊心。

甚至，忍不住去回想二人几次的相遇，陈云樵看她时的目光，还有她脑中是不是闪过的某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这一切，像是一条十分隐秘的线，一旦串联起来，背后的真相却叫她不敢接受。

沈笙突然想到了什么：“陈云樵，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吗？”

烛光下，她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陈云樵心头一动。

他多想上前，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与她就此相认，可碍于某种不可说的原因，却又生生地忍住了。

他想了想，并不答她，反而将她的鞋子递过去：“你该回钱府去了。”

没弄清楚真相，沈笙哪里肯走？

她推开他的手，仍十分固执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是你的亡妻，或是故人？”

“我没有亡妻。”陈云樵面色有些冷。

他看着沈笙的眼睛，却又像是在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十分认真地同她道：“我的妻子从来都没有死。她一直活着，如今就在我的身边。”

这是深夜，周遭都点着烛火，他的话仿佛带着幽幽鬼气，合着冰冷的夜风，格外渗人。

沈笙下意识地搓了一把胳膊。

她没话找话：“这座院子，我听闻是以你亡妻……不，我的意思是，这宅子是以你妻子命名？”

“是。”陈云樵颔首。

沈笙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这人，竟情深至此么？

可据她听来的消息，陈云樵的妻子早已消失在三年前的北朝大乱中了……

是他固执地不肯接受，或是真寻到了他妻子仍然存活于世的蛛丝马迹？

像是看出了沈笙的疑惑，陈云樵一笑，解释道：“我从前太不小心，将她弄丢了三年之久。但如今却已将她寻了回来，她就在我的身边……这座宅子，便是我送给她的重逢贺礼。”

他说得这样认真，沈笙却忍不住叹了一声：“这样财大气粗，倒是……”

陈云樵却摇头：“并非如此！而是分别太久，我实在不知以何为贺。这三年的时光里，她颠沛流离，受尽磨难……又岂是一座宅子能抵？”

沈笙有些不知所措。

“丢失的三年时光，我会一日一日地与她补回来。”陈云樵看着沈笙，一字一顿地，仿佛某种承诺：“分离的所有日子，我都会一一补回来。”

沈笙别开了目光。

“那你便不该来寻我帮你参谋了。”她道，“没有任何一位妻子，希望自己丈夫所赠送的礼物是经由另一个姑娘的手挑选出来的。”

“是吗？”陈云樵突然笑起来，“她不一样。”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姑娘，我的妻子，与别的姑娘不同。经由你手的这份礼物，她定会十分喜欢的。”

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了。

沈笙呐呐地看着他，一时，竟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