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失势（1/2）

他看着这卷画，仿如望着失而复得的明珠一般，单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心里某个缺失的地方终于有要填满的迹象了。

“太久了，阿笙……”

许久之后，陈云樵的目光才从落款处移开，又望向那片磷粉。

他想了想，干脆熄了烛火，又闭眼等了片刻，复又睁开眼来。

磷粉散着淡淡的微光，在一片黑暗中，显现出某种独特的图形来。

陈云樵纤长的手指轻轻落在图案之上，唇角漾出一抹十分淡淡的笑来。

“一别经年，你的心思，依旧这样巧妙……”

就像这些年她半点也没有改变过。

……

茶莲堂中，钱小莲紧紧地揪着衣裳。

正房中，已人去楼空。

崔姨娘甚至还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便已被人押着出了府门，正往庄子上去。

惯用的仆人们不知去了何处，如今留下的，只得三两个十分面生的女婢并一个板着脸的老妪。

钱翰也不在。

往日疼爱她的两个人，如今一个也没有了。

钱小莲捧着脸嚎啕大哭起来。但她足足哭了许久，也没有人递来半张安慰的帕子。

钱小莲又气又怒，忍不住将屋内的陈设砸了好些。

一片碎金裂玉声中，老妪冰冷的声音自窗外传来：“砸吧，且砸！如今茶莲堂四壁皆空，六小姐砸一样，便少一样！”

“且看这满院子是否会有半个来拦你的人？”

明明是十分刻板的声音，钱小莲却从中听出幸灾乐祸来。

忍不住怒骂一声：“你一个老婢，也配来瞧我的笑话？”

老妪轻笑一声：“六小姐与我这老婢，又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领着几分微薄的银子使么？”

“不，姑娘甚至不如我这老婢。”

老妪居高临下地看着双眼通红的钱小莲，“老婢所花用的银子，全是老婢依靠自身劳动所得，但六小姐花用又从何而来？”

这句话，彻底戳中了钱小莲的伤疤。

她气得柳眉倒竖，恨不得以目光将这老妪身上戳出两个洞来：“我自花用我的，与你什么相干？你这样以下犯上，又是什么道理！”

她恨得咬牙切齿：“我要告诉父亲去！叫父亲杖毙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不知死活的究竟是谁？”老妪嗤笑一声，“六小姐，到了如今的境地竟还看不清形势吗？”

“呸，什么形势？”钱小莲恶狠狠地磨着牙，“形势就是你以奴欺主！身为小小奴婢，却敢冒犯我！”

老妪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更是懒得浪费时间，干脆轻哼一声，扭头便走。

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往日崔姨娘得宠，屋子里的东西堆得如山一般，钱小莲住着便觉十分逼仄，甚至一度想要占了钱四娘的金玉院。

如今崔姨娘一走，院子里少了人，钱小莲方觉这院子原来竟大成这样。

这么空旷……

钱小莲悲从中来，又忍不住捂着脸低声哀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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