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仿画（2/2）

“什么画？”

暗卫将得来的东西呈上来。

小小的一卷，陈云樵浑不在意地展开，上面不过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又撒了磷粉，仿佛小孩子的随手施为。

陈云樵皱眉，正要问这是何物，目光一转，却看到角落处的落款。

他呼吸突然一窒。

“此物，从何而来？”

暗卫不敢隐瞒：“据冯三娘的下人交代，昨日冯三娘上了马车便一直哭，后来却不知为何就没了声音，也不叫人服侍……”

然后就多了这幅画。

“为免打草惊蛇，卑下并未将那侍女带回。公子可要审吗？”

“不必了。”

他心情似有些不错，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往日多了几分轻快。

暗卫心中吃惊，面上却不显，只又将双手举起来：“这卷画，是卑下从冯府带回来的。公子如今既已看过，那……”

得还回去啊！

陈云樵闻言，果真将画卷了起来。

暗卫舒出一口气，伸手去接，却拿了空。

暗卫忍不住抬头，正好见到陈云樵将画卷塞到自己怀里，不由一愣。

“公子……”

陈云樵扫他一眼：“有什么疑问吗？”

暗卫心中一凛，复又低了头：“无！”

陈云樵轻笑一声，“准备笔墨，咱们回金雨楼去吧。”

又想了想，沉吟道：“去寻些磷粉来。”

暗卫讶然：“莫非，公子是要仿那幅画吗……”

颇有些不赞同的模样：“那画也太丑了些！公子妙手丹青，这整个南朝有多少人想要求公子的笔墨都求不到，如今却要仿这种东西，实在有辱公子名声……”

话音在看清陈云樵面色时戛然而止。

“不然你来？”

仍是淡淡笑着的模样。

暗卫却觉得心头发凉，只好认命地寻来笔墨纸砚并一盒磷粉，在金雨楼摆好了，这才请陈云樵动手。

陈云樵照本宣科，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便将那幅画完美地复制出一份。

一边涂，一边在心中叹息。

“阿笙，今日为了你这幅画，我多年名声都要毁于一旦了……”

但在他仔细观察那磷粉的分布时，目光却有片刻凝滞。

暗卫只当陈云樵遇到阻滞，忍不住问：“可是这磷粉有什么不对？”

“并无。”

陈云樵回过神来，不再耽搁，几下将画卷收拾好了交给暗卫：“还回去吧。别露了痕迹叫人发现，小心些。”

暗卫低声应是。

是夜，陈云樵屏退众人，将沈笙那副画铺在桌上，手指不住在落款处流连。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你的字了……”

久到足足三年。

久到，北朝易主。

久到昔年的永安王府，如今都已更名为无主的郡主府……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她的字，如今这样新鲜的笔迹却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