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拆穿（2/2）

“你别着急。”王晴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冯三娘没料到自己竟会被高高在上的太原王氏夸奖，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自然，我家中最是注重教养尊卑……”

“但，”王夫人话锋一转，“姑娘可听过客随主便这句话？”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听在冯三娘耳中，却似一个无形的巴掌轻轻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冯三娘顿觉面上火辣辣的，却又不敢得罪王氏，只好又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沈笙：“沈姑娘，不过是区区身份，为何不敢认？若做人若都像你这般藏头露尾，这世上还有何人可信？”

寥寥几句话，却牵扯到沈笙的身份，钱小莲虽不明白冯三娘为何会知道内情，但这也并不妨碍她想要跟着掺一脚的心思。

忙捂着帕子轻咳了一声，引得诸多注意后这才娇怯怯地道：“冯三姑娘在说什么呢？沈笙虽然从前是个奴婢……不！”

她微微变了脸色，一副惊觉自己说漏了的模样，又急急改口：“我的意思是，这位沈姑娘，不论她从前是什么，如今的确是我们姐妹的表姐，四姐，你说是吗？”

她甚至还偏头去看了钱四娘一眼，一副要为自己拉同盟的模样。

钱四娘气结。

冯三娘只当自己找到同盟，一时更是得意：“怎么？你果真不然承认不成？呵，钱氏这宴请得可真是一场笑话——”

话音未落，沈笙却猛地站了起来。

天水纱的布料随她的动作如流水一般，雅致极了。

她隔着众人直直与冯三娘对上，不躲不闪，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心虚，倒叫冯三娘心里打了一个突。

不由开始怀疑起今日自己这消息得来的是否有误，又恨自己太沉不住气，出头太早，若这消息一旦不实，丢脸的只怕会是自己……

顿时有些后悔。

然而沈笙却笑起来。

她笑得漫不经心，可不知为何，本该是十分嘲讽的微笑，由她做来，平凡的五官却因此而突地增加了一抹艳色：“我从未否认过自己的身份。”

冯三娘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她就说，这消息，可是钱氏的自己人放出来的，怎会有误……

这样想着，忍不住又往沈笙看了一眼。

就见那奴婢出身的人立于人群之中，明明生而平凡，却腰杆笔直，却仿佛带着某种超脱之态，简直翩然出尘一般。

不知为何，冯三娘心里突然打了一个突。

随后又挺起了胸膛。

丢脸的人，总不会是自己。

众多复杂的目光都纷纷地朝沈笙望来。

她毫不畏惧，只淡然地站着，面上带着微微的笑：“诚如冯姑娘所说，若是人人都藏头露尾，这世上自然无人可信。可姑娘以为的，就是真的吗？”

“姑娘觉得我是奴婢。这话不假，我曾经确为奴仆，身身家性命都捏在钱氏手中。”

“但那又如何？我从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又怎会惧怕这所谓的身份败露？做人难道不该如此？既要看得见自己的过去，也不惧将来的旧事重提，冯三姑娘，不觉得应该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