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故梦（1/2）

一番话，说得十分漂亮，连老夫人都忍不住侧目看她一眼。

自己的大儿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只想着办宴席，却没想过冲动的后果。

好在这个儿媳妇却还能冷静自持，既能想着上下打点，也惦着看顾二房的女儿，这才是身为主母该做的事。

不枉她当年替大儿费心求娶……

世家女，到底与商户大有不同。

钱元娘却有些迟疑。

被冷待多年，如今因生父得势，她也跟着翻身，钱元娘心下欢喜，却也有几分不敢置信。

见她犹豫，老夫人直接做了主：“就暂且搬过去！和韵院离金玉院也近，不论是你去寻妙妙玩，还是后头妙妙过来请安，你们姐妹也可一道，小姑娘家，就该热热闹闹地，红宝斋虽然方便，却未免失于冷清，你一个人孤零零……”

浑然忘了钱四娘如今被禁足，三个月内都无踏出金玉院的机会。

钱元娘自然不会没颜眼色地去拆穿，也不敢反驳，只乖乖地应了。

唯独弯腰那一瞬，眼中折射出许多思绪。

说完了话，老夫人便道累了，几人不敢停留，一路偕行地出了门。

钱元娘落在后头，贴身的丫头迎上来，见她面色不好，也跟着带了几分担忧：“可是被为难了？”

钱元娘摇了摇头：“没有，咱们回去再说吧。”

……

夏日的荷塘上，有座九曲亭，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睁着一双迷蒙的醉眼，呼出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味。

他同一个跪着的姑娘冷冷地道：“跪得再久，我也不是你爹。”

纵是在梦里，也能感觉到那姑娘的心碎。

沈笙猛地睁开眼来。

昏暗的光线下，她捂着堵到发疼的心口看头顶荷叶绿的帐子。

轻纱曼妙，影影绰绰地，将一切都掩得仿佛一场醒不来的梦。

外头菱花镜前隐约有人沉默地坐着，听见沈笙这头的动静，急急地揭了帘子奔了进来。

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只好立在千工床的外侧，期期艾艾地看着她：“沈笙，你，你醒啦。”

是钱四娘。

却又不似钱四娘。

记忆里的钱四娘，从来大胆，不惧怕任何事，哪里有过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候？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钱四娘的表情里，似乎还带着一丝隐隐的讨好？

沈笙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你这是病了？”

钱四娘一愣，本能地反驳：“你才病了呢！”

沈笙呼出一口气：“不愧是你。”

钱四娘看沈笙面上似乎并无芥蒂，这才略放了心。

她几步走到沈笙面前，见到沈笙因睡觉而卷上去的裤腿之露出的淤青，又愧疚起来：“沈笙，害你罚跪，是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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