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小莲（1/2）

太夫人这才满意了几分。

若不出手倒也罢了，既已出手，务必要一击即中，将对方按得死死地，叫茶莲堂再无翻身之力才是。

不然，今日这番折腾只恐白费功夫……

这个儿子倒也不算太糊涂。

钱翰察言观色，心里有了底，干脆再接再厉：“既是小莲之错，便与妙妙无关，不若请母亲收回对妙妙的惩罚。”

又看在一旁听得直发愣的钱四娘，语气愈发和蔼，仿如一个真正的慈父一般：“妙妙，先时是父亲不察，叫你受了委屈，你可有什么心愿？不若说出来，若不是太过分的，父亲都一力满足你。”

钱四娘是真的愣了。

这些年来，这许多年来，这样好的脸色，从来都只是专属于钱小莲一个人的。

而面对也曾一心孺慕的自己时，钱翰不是漠视就是责骂。

殊不知这世上越是被漠视的人越是想要弄出些动静来引人注意。

不拘是好的动静，还是坏的——

只要能被人看到，就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一如从前的钱四娘，一如乞巧宴上的赵晴娘。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算得上是同类人。

而性格相似的人，往往会走向两个极端。一个是相看两相厌，一个却是成为至交好友。

相厌是看到对方就仿佛在照镜子，一眼就看到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

钱四娘鼻子有些发酸。

她盼了这么多年，期待了这么多年的父爱，竟会以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落在自己身上。

钱四娘怔怔地看着钱翰，足看了好一会儿，才低下了头，眼一眨，忽地滚出两颗泪来。

“不行！绝不能取消了对妙妙的惩罚！”

暴喝平地一声响起。

这声音太突兀，太过刺耳，钱四娘甚至还来不及收起眼泪。

抬头一看，竟是一向最疼爱自己的祖母。

钱四娘登时愣在当场：“祖母？”

老夫人却看也没看她，只同钱翰道：“这便是我要同你说的第二件事。来人，去将大夫人请过来。”

顿了顿，又添一句：“把那崔姨娘也带过来。”

钱翰一愣：“请夫人来就足够了罢……崔氏一个妾室，实在不宜插手女儿们的教养之事……”

声音在老夫人若有实质的目光里越来越低。

老夫人淡淡道：“涉及到分属两个不同生母的孩子，自然是要大家都在场将话说开了，也省得她们其中哪一个背地里骂我偏心。”

钱翰那一句崔氏定然不敢，到底梗在了喉咙里。

不说崔氏，难道要说自己的妻子？

宠妾灭妻这种事，私底下做一做，倒还罢了，可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

大夫人来得很快。

钱四娘请了安迟迟不归，大夫人就晓得定与昨日祠堂一事有关。

但她晓得老夫人一向疼爱钱四娘，心里倒是有些许底气。

只是见到满屋子的人，眼底又多了一丝诧异。

怎会闹得这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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