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1/2)
和沈府相比,陈府的面积并不大,住着陈家老爷、夫人、一房妾室和两位小公子。陈府的花园刚刚翻修过,好几个花圃还是空空的,什么花草都没种,正需要一个花草匠,柳渊澄原本只是在这里洗衣,后来听说此事后毛遂自荐,主动把种花的工作也承担下来,这样一天的工作满满当当,上午洗衣服,下午就在园子里种花修花。
虽然工作量不算小,但她手脚勤快,约在傍晚的时候就完了工。陈府管家很满意,特意把她送出了门,两人交谈着迈出府门,双双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位长身鹤立、器宇轩昂的年轻公子,一看就气度不凡,管家连忙上前拱手询问道:“这位公子,您是来找老爷的吗?”
孔聿黎扫了眼柳渊澄脸上尴尬无语的表情,便清了清嗓子,还礼道:“在下是看到贵府的花树长势喜人,越过墙头,故而多看了几眼,若有打扰,实在抱歉。”
“哦无妨无妨,公子若得空,不如入府看看?我家老爷最爱交友,像公子这样芝兰玉树的人,他一定很乐意结识。”
“贵府老爷想必是位大善人,只可惜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改天再登门拜访,叨扰了。”孔聿黎和管家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
柳渊澄看得目瞪口呆,匆忙拜别管家,往回家的方向走。没走多远,就看到孔聿黎在前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显然在等她。
她实在没法装成没看见的样子,只好走上前对他福身道:“沈公子,您找我有事吗?”
孔聿黎眉头微微拢起,看起来不太高兴:“三娘,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就出来干重活?”
柳渊澄心想他管得很真宽,无奈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你家找你,木婆婆说你到陈府来了。三娘,你在陈府这么辛苦才月银八百文,为何不去我府上?你若是去我那儿,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开。”
柳渊澄听着这豪气干天的滑稽之语,差点要笑了:“多谢公子的好意,我对陈府这活计十分满意,我有手有脚,并不需要无故承您的恩惠。”
孔聿黎却仍是一脸严肃:“可是三娘,你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柳渊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想,我的身体怎样跟您并无关系。”
孔聿黎一急,瞬间脱口而出:“有关系啊,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啊。”
话音一落,两人都愣住了。相对沉默片刻,柳渊澄先开了口:“公子,不如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吧。你对我关怀备至,到底想干什么?”
孔聿黎没想到她就这么单刀直入,大大方方聊起这个话题,一时反倒不知如何把过去两年又沉重又荒唐的事情向她解释,犹犹豫豫半晌,没说话。
柳渊澄将他的表情神态都看在眼里,见他支支吾吾地连一个字都不想表示,心中不免失望怅然,但很快她就明朗了,抬起澄亮的双眼客客气气地说道:“公子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上,但还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也不必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无福消受。”
“我,我…”孔聿黎语塞,眼见她绕过他径直向前走,连忙追上去解释,“三娘,你听我说,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我其实是…”
路上人来人往,他们两人这般拉拉扯扯已经让不少人侧目,柳渊澄便打断了他的话:“公子,咱们这样在大街上你追我赶实在不好,您若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家去了。”
孔聿黎理解她的顾虑,便向后退了两步,郑重揖手道:“木娘子,我确有要事相告,可否留步容我一禀?”
柳渊澄感受到来自周边的异样目光,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便道:“公子说到要事,我倒想起来一件,一个月前,我曾看到身份暴露后的朱大娘进了您府上对面的药铺,您去查一查那个铺子,或许会有收获。”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孔聿黎闻言微微怔住,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她就走远了。他知她不喜被纠缠,也就没有再追上去。
他琢磨着她说的话,立刻动身到府外的药铺,一阵打听探问才发现,之前确实有人租用过药铺二层的一个房间,但一个月前就搬空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看来王路昆做事很谨慎,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孔聿黎一路沉思,回到府中,郑永已经在等待了,一见他就汇报道:“公子,绑架柳小姐的那个乞丐没能查出身份,不过据验尸的仵作称,她身上伤痕累累,还得了花柳病,脚上有个烙印刻着‘良春’二字,估计是下处的姑娘。”
“临溪是否有叫‘良春班’或‘良春室’的地方?”
“我打听了一圈,没有。后来我拿着乞丐的画像问了守城的侍卫,他说这个姑娘是八月二十六日从南门进临溪的。”
“南门?她是从天京城过来的?”孔聿黎一拍大腿,“对,对,很有可能就是天京城来的,说不定跟柳家还有关系!那你明天去京城好好打听打听,一定要把此人的真实身份以及她和柳小姐的渊源查清楚。”
“明白,那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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