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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零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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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零一章

小辈们跟着来回比对, 越看越觉得有一定相似度。

卫素素被他们盯得有点发毛,说道:“可能是人有相似。那些话本里不是偶有类似的故事,两个完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却莫名长得相像。”

程君顾道:“但我看过的故事里,最后证实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卫素素:“……”

画棋忙笑道:“兴许当真是人有相似,只是这红绳……”

她看向程昱恒, 后者无意识动了下眉, 回答:“我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和眼力。”

“实在不成,你同我说个位置, 我让那儿的熟人去瞧瞧。”卫素素道。

程昱恒咦了一声, 道出大致方向。程君顾一听, 讶然, “我知道这里。”

程昱恒:“你又知道了?”

程君顾轻哼一声, “鸣沙跟我说过这个地方,说那个老板娘常请她喝糖水。娘, 您见多识广, 应当知晓那是什么人罢?”

“噢,她啊, 怪脾气婆娘一个。以前我跟你爹在边关打马贼的时候打过照面,武功倒是挺好的, 就是讲话忒难听,张口闭口臭男人。光是骂马贼就罢,确实没骂错,只是莫名其妙骂到你爹头上, 我看不过眼, 然后还跟她打了一架。”

“然后呢?谁赢了?”程昱恒忙问。

两个女孩子也饶有兴致地凑近身,等待下文。

卫素素进入回忆, “算平手罢。”

“算?”程君顾惊愕,“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哪里还有算?”

卫素素:“那就是平手。”

“能跟娘打个平手,看来老板娘的本事可不小。”程君顾说。

卫素素嗤了一声,“要不是我当时被马贼偷袭受了伤,她那个花拳绣腿能跟我打平手?笑话。”

“那你有给人家送红绳吗?”

程昱恒的问题来得突兀,画棋和程君顾听着听着,莫名一道笑出声。卫素素睨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纯属好奇。”

“送了,但没铃铛,她还嫌弃,她居然敢嫌弃?”

程君顾见娘亲似乎又要发火,忙出言宽慰几句,复道:“既然您曾经送过那位老板娘红绳,那就说明你们也是朋友。要不,请老板娘帮个忙?”

“不可能。”卫素素平缓心情,“她是不会透露任何一个被救助人的信息,这是她的规矩。”

程昱恒:“所谓的江湖规矩?”

卫素素点头。

“但我那位朋友号称百事通,或许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程君顾忍不住感慨,“果然,出门靠朋友这句话,什么时候都有效。”

“所以我才让你们性子活泛起来,多交些朋友,必要时候他们能发挥的效果出乎意料。”说完,卫素素出门前往书房写信。

娘亲走后,三人没动,依旧保持原状围坐在桌前。静默片刻,程君顾道:“我收到风声,姚侍郎被天鹰卫带走调查了,这次能成吗?”

“人证物证俱在,不能成也得成。除非陛下是疯了,不然没必要保他,保他干嘛,也没什么大用处。”

“拔出萝卜带出泥,只怕明天早朝有得闹了。”程君顾叹气。

画棋道:“只是,那些地下的东西还没有完全露出头,真的没问题吗?”

程君顾:“先解决一个是一个罢。话说,家里晚上做我的饭么?”

“饮月不做饭么?”画棋问。

“她做,只是我想跟哥哥嫂嫂们一块吃,到时我把饮月和拂雪都带回来吃饭。”

画棋轻笑,“家里饭菜管够,你想吃什么?”

“嫂子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不挑食。”

程昱恒瓮声瓮气学妹妹说话,“还什么都不挑,家里最挑食的就是你。”

“明明是你!”程君顾不甘示弱。

画棋好笑地看着他们,想到什么,说道:“两位公主今天可是空闲?要不请公主们也来家里吃个便饭罢。”

“我去驿馆找她们罢,顺道把大哥带回来的话本送过去。”

“你这小胳膊小腿能行吗?正好我有事要找梵音公主,一起罢。”

“行。”

言毕,三人前后起身,出门各忙各的去了。

*

鸣沙和梵音听过程昱恒的经历,皆是鼓掌叫好。

鸣沙:“没想到南朔的程将军有一天居然也要偷听别人说话。”

梵音:“说不上是聪明还是丢人。”

程昱恒:“……”

“你们的关系不是不好吗?现在这一唱一和是什么意思?”

鸣沙道:“我们的关系就像天气一样,不可能永远都好,也不可能永远都不好。时好时不好,这才是交朋友的乐趣。”

“听上去更像是你们没事找事干。”程昱恒撇撇嘴说,“随便你们。反正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我没兴趣。”

鸣沙:“没兴趣还问这么多,你才是没事找事。”

程君顾与梵音对望一眼,前者将画棋的邀约告知,程昱恒愣是插了一脚,说不要告诉她们,果然得到鸣沙一个大大的白眼。

“画棋邀请,你拦什么?”鸣沙道。

程昱恒:“用的是我家的食材,我家的火,我当然可以阻拦。”

梵音懒得理他们,回说自己有空,又问鸣沙要不要找人通知缇雅。

“缇雅没时间,她还在忙着给宫里杀虫杀蛇。”

“还没杀完么?”程君顾问,“也是,这天气着实容易招来各种小虫子,尤其宫里还种了不少花草树木。既然她没空来,那就请两位公主移步前往程府用晚饭罢。”

程昱恒忽道:“你们先走,我有事要问梵音。”

程君顾这才想起还有这茬,便拉着鸣沙先出去,梵音不解地看着程昱恒,问他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叫葛子朗的人?这是他在南朔用的名字,在喀沙用的名字应该是……你等等,我翻翻。”

“弦罗。”

“对,你知道?”

梵音点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要是记得,晚些时候我让画棋将他画下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问这个是?”

程昱恒:“他是证人之一,说不上重不重要,但有一定价值。这人大多时候不在南朔,我们都不大熟悉此人,听巴鲁说,你可能见过。当然,如果没印象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在这里。”

“什么?”

“弦罗,在驿站里。”

程昱恒瞪大眼,“你认真的?”

“跟我来。”

当程昱恒见到在驿站里过得还算安稳甚至还长了点肉的葛子朗,心里的讶异更甚,“这……”

葛子朗不认识程昱恒,可目光瞥见他腰间挂着的玉佩,忙起身行礼。

上好的羊脂玉,南朔境内仅供皇亲贵胄享用,而眼前这人的玉佩是箭筒模样,拥有这等样式的,举国上下只有那两位双子星。

葛子朗曾有幸见过辛琰一面,经过排除,自会得知眼前这名气度不凡的青年是谁。

“学生见过程将军。”

程昱恒道:“你的事,我来前听梵音说过。照我国律法,若你愿意出面作证,可减轻刑罚。至少,你和你家人的性命能保住。”

“学生孑然一身,已无家人可言。”

“难怪会愿意铤而走险。”程昱恒冷笑,“那你肯不肯帮?”

“学生不想入刑部,他们不会让学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公堂。”

程昱恒:“那就去天鹰卫。”

“天鹰卫也有他的人。”

“那不正好,你把天鹰卫里的叛徒也点出来,没准儿陛下一高兴,还会免了你的罪责。葛子朗,巴善手上那些账本已经破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葛子朗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平静,“学生知道。只是学生没想过,这事竟会由将军主导,要知道,主子近乎能只手遮天。”

“只手遮天?曾经北疆那群大国小国的王族也叫嚣着他们能只手遮天,不还是被我南朔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只能选择签订和平契约,承诺永不犯边。你看看,如今的大皇子比起当初的北疆群王如何?”

“大皇子仍不及。”

程昱恒冷笑,“那你还在怕什么?”

葛子朗叹了口气,“学生自己也不知道。”

待离房时,梵音命守卫好生看管,程昱恒则派了一名亲信去天鹰卫请青龙组组长。

“哪个组有差别吗?”梵音问。

程昱恒摇头,“只是青龙组组长胆子更大,不容易被大皇子威逼利诱。”

梵音哦了一声,跟他前后脚上马,往程府去。

*

君主收到蒙指挥使禀报的t消息,急召程昱恒入宫。

程昱恒手边这碗汤刚开了个头,听得传召,用力在碗面吹了几下,顾不得还有点烫,连连送进两口,这才起身跟随前来传话的天鹰卫离开。画棋用手背试了下碗壁温度,着人备好烫伤药,以防万一。

晚间落了点小雨,暂未停歇。

程昱恒收起伞,交予上前接物的内侍,听得通传,这才随春喜总管进去。

君主半合着眼,察觉响动,道:“跪下。”

程昱恒照做,低垂着头。

“都下去。”君主又道。

殿内内侍、宫婢皆有序退出,只留春喜总管一人贴身伺候。

“你真是办了桩好差事。”君主话语冷漠,“事前为何隐瞒孤?”

程昱恒道:“本想上报,只是当时仍有顾虑。”

“顾虑?你程昱恒还有顾虑?天大的笑话。”

程昱恒道:“证据不足,臣贸然举证,不过是自讨苦吃。只是,那天臣的确是想同陛下禀报账本一事,但那几天城中要有喜事,臣不愿冲撞。”

“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带回的箱子中存有喀沙国写给陛下的信,天鹰卫应当已经呈上。”

“孤看过了,但孤还想听你亲口说。”

君主睁眼,定定注视仍旧跪得笔直的程昱恒,声音稍放缓了些,“春喜,赐座。”

“是。”

程昱恒没跪多久,起身时自然利索,很快在椅子上坐下,道出来龙去脉。君主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照你所言,容骁间接害死了喀沙国的先王后?”

“是。”

“一派胡言。”

程昱恒道:“陛下认为臣胡言,可喀沙的巴鲁国主呢?他会胡言吗?那是他的亲生母亲。若不是大皇子殿下告知已故的巴善王子有关青姜花的事,巴善王子又怎会连同自己母亲害死先王后,还装成病故的假象?”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可咱们的大皇子殿下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依旧与巴善王子等人进行贸易往来,从中获取暴利。陛下,您是打算亲眼见过大皇子豢养的那些私兵,收藏的那些武器,才愿相信他有罪吗?”

君主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程昱恒道:“不知蒙指挥使是否与陛下提及姚侍郎做的假账本,那替换用的假账本上记录的多是在朝堂与他不睦的同僚。陛下信任臣,臣自知上交这些账本后,您必定会彻查。若真以上头记录调查,到时必然冤狱无数,只怕连提交物证的臣及臣的亲属都难以避免。陛下,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他敢这样胆大妄为,不就是因为他有个贵妃妹妹和深受陛下信任的外甥吗?”

君主沉默须臾,对春喜道:“传蒙弘来。”

“是。”

“昱恒,关于此事,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程昱恒道:“臣该说的已说完,余下的只待蒙指挥使和我爹娘,还有阿顾他们。”

“阿顾?她在查什么?”

“听闻先前查封的地下赌场里发现一批藏匿起来的账本,阿顾他们在清查。”

“又是账本。”

不知怎的,程昱恒突然有点想笑,但眼下氛围严肃至极,他断不能失礼,以免落个殿前失礼的名头。

君主上下唇磨了磨,“与容骁有关?”

“暂不知情。”

经过些时候,蒙指挥使匆匆进来,见程昱恒也在这儿,略微吃惊。

“蒙弘,你收缴的假账本可是核查过了?”

蒙指挥使来前问过春喜总管为何突然传召,春喜总管不言,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事,他忙回复还在查。

“还在查?那就是已经查了一些?”

“是。”

“那你说说,上头记的都是什么人?”

“这……”蒙指挥使犹豫稍息,“根据臣当前已知的内容,有好几位股肱之臣。像兵部的方尚书,胡侍郎,吏部的陈主簿,还有,还有已然卸甲返乡的程元帅旧部李老将军。”

君主又问,“字迹呢?查出来是谁的字迹吗?”

“回陛下,据臣的属下调查,这些字迹属于南朔街头一名卖字画的秀才。但很不幸的是,这名秀才已在日前遭人杀害,就连家中也被洗劫一空,臣已命人追查此案。但据这名秀才的好友透露,秀才曾在酒后提过自己在为一位贵人做事,报酬极高,只是友人并未问出贵人身份,而臣猜想,极有可能是姚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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