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百章(1/2)
第100章 第一百章
待雇主醒来, 已是第二天。阳光连同突勒一道进入屋内,刺眼得很。
“醒了?”
他听到突勒这样问,随后, 目光落在他拿着的手镯上。
“还给我!”
突勒面色不改,依旧拿着手镯来回瞧,“和田玉, 足两金, 孔雀眼。客人来头不小。”
“既然知道我来头不小,还不快快把我放了。”
“还有暗扣。”
突勒动了下暗扣, 微量的淡黄色粉末落在他手心, “毒粉?似乎不像。”
雇主一言不发, 眼神也不再起多少波澜。
“琉星草?”突勒挑了下眉, “看来我猜对了, 毕竟人一瞬间的反应不会骗人。”
他转了转眼睛,像是在思考, 好一会儿继续道:“你是南江人?而且地位应该不低。”
南江国是南朔国之前的王朝, 一度统领南边疆土百余年,最后一任南江帝在任时, 好大喜功,专宠邪佞, 残害不少忠良,后有忠良死里逃生,投奔彼时已有一定名气的义军首领,即后来的南朔国高祖。
随着南江王朝动荡, 义军的队伍渐渐壮大, 势如破竹,一路畅通地杀入南江都城, 南江帝见事态无法控制,跑进才建到一半的揽星楼自焚。那些挑拨离间的奸佞,曾吹过枕旁风推波助澜的妃妾,皆被义军就地正法。
一夜之间,庞大的南江国覆灭。
三天后,义军首领容沅登基,更国名为南朔,大封功臣,停三年赋税,百姓无不称颂。
突勒见他不答,也不气恼,仍旧说着自己的推测。
“南江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只有宗室成员才能使用这种上等和田玉。南江信奉孔雀t神,但孔雀眼只允许国主、王后和太子使用,你是南江太子一脉的后人?”
雇主冷笑,“不愧是能在西域手眼通天的乌勒翎,知道的事还不少。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速速把东西还来?”
“难得见到个珍稀物品,让我多看几眼。”
“你有什么资格?”
突勒道:“就凭我是狮月城王子,而你只是个亡国太子的后代,说难听点,就是个普通人。西域没南朔那么严格,不会按着你的头给我下跪,但要是惹恼了我,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严重?不就是个死?”
“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无端出面保护阿杜罕。让我猜猜,”突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杜罕那儿的琉星草种子是你买走的?”
雇主轻蔑道:“不是。另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对阿杜罕出手,是因为他曾经骗过我。”
“他骗你,你就要花千金去杀他?那我很好奇,他究竟骗了你什么?”
“与你无关。”
突勒道:“阿杜罕昨晚正式加入我的商队,现在是我手下的人。你说,这件事还与我无关吗?”
雇主眯了眯眼,忽然笑了起来,“乌勒翎,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如果你在一个月之前这么告诉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向你开价,然后将这件事私了。但现在,不行。”突勒说,“你应该收到消息,我们狮月城已经和南朔国进行贸易,以及……”
他顿了顿,“我已经和南朔一名官家女子定亲。”
“谁?”
突勒嘴角微勾,“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见得认识。”
“难说。就算不认识,只要你说了,那不也就认识了?”
“程家。听过么?”
雇主蹙眉,继而眼神里写上几分惊讶,“程家?程家只有一个适龄的小女儿,不日前已和南朔的少年将军辛琰成婚。怎么?南朔现在开放到能一女侍二夫了?”
“不是她。”
“难道是那三个男丁之一?”雇主打量着突勒,“看你这身板,吃得消么?”
突勒轻笑,“我没兴致跟别人抢丈夫。我的未婚妻是程家的养女,名字就不跟你说了。看来,你很了解南朔。”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你应该已经知道,琉星草的事已经败露了。”
“那又如何?”
突勒道:“不如何,就是跟你说一声。”
说着,他把手镯还给雇主,雇主飞快戴好,说道:“你问完了?那该轮到我了。”
突勒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为什么没事?”
“吸入一定量的琉星草粉末会使身体出现短暂的麻痹,可你别忘了,我是乌勒翎。在每天出门之前,我都会给自己还有手下们服用一颗百毒解,至于叶无名,一个杀手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偷袭。只不过,琉星草的力量确实厉害,叶无名当时没事,不代表现在也是。”
“他现在有什么事?”
“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有点严重。双臂和脸上都起了一层红疹,犹如烈火焚烧,我的人还在为他治疗,不过估计短期内是没法出任务了。”
雇主道:“这不过是最轻微的症状,便宜他了。”
“那严重的时候呢?”
“你可以自己试试。”
突勒轻哼一声,不作回答。
沉默须臾,雇主道:“你想知道的事,我已经告诉你,现在该放我走了吧?”
“动了我商队的人还想走?你觉得可能吗?”
“你打算如何?”
“起码要带你回狮月先坐几年牢。”
“就凭你?”
突勒道:“是的,就凭我。”
正对峙着,门外有人敲门,称有新消息上报。突勒吩咐手下看管雇主,自己开门出去。
“王子,是南朔来的信。”叫门的手下说。
突勒猜想可能是饮月的回信,乐不可支地打开,读过之后,笑容慢慢回收。
“通知下去,改道去南朔。”
“不回狮月了吗?那这个人怎么办?”
“一并带去南朔。傻站着干嘛?快去。”
手下连连答应,一溜烟跑走。
*
姚侍郎翻着手中账本,眉头越来越紧,不多时,擡头看向身旁等候佳音的人。
“这当真是从程昱恒那儿取来的?”
那人道:“千真万确,小的不敢隐瞒。”
“办得不错,可有留下什么马脚?”
“自然不敢,就算有,也定不会让他想到大人这儿。”
姚侍郎颇为满意,“去领赏罢。领过赏,再去库房把替换的三口箱子带上,趁程将军他们还没发现,把箱子换了。”
“是。”
这人出去一阵后,忽然听得外头一片嘈杂,姚侍郎命人出去看情况,自己则把账本随手塞到某个隐秘处。没一会儿,出去的人急急跑进来,称有天鹰卫到访。
“天鹰卫?你可有看错?”
“没有,哎哟。”
只见一个人被丢了进来,将这个说话人一道撞翻在地。
“姚侍郎,好久不见。”
姚侍郎先是睁大眼,很快恢复常色,谄笑道:“这不是程将军么?你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穷乡僻壤的,脏了将军这身新衣。”
“那你又为何在此?”程昱恒问。
姚侍郎笑道,“下官这不是听说有案情么?”
“案情?那是刑部的事,与你兵部又有何关系?”
“那个人,”姚侍郎指着那个被丢进来的人,“他不是你的下属吗?既是你的下属,那就归兵部管。”
程昱恒佯作恍然,继续道:“那本将军想问问,他犯的是什么案?”
“这,听闻是盗窃军中之物。这不,下官还在调查,等有了结果,再告知将军。”
程昱恒道:“姚侍郎有心了,正好天鹰卫也在这儿,不妨一块查。天鹰卫查案效率高,早些查出真相,姚侍郎你也能早日高枕无忧。”
“额,是,是。”
正说着,天鹰卫来报有发现,程昱恒出门一看,见着六口箱子。
“本将军怎么瞧着有些像本将军队伍日前失踪的箱子?”
姚侍郎忙道:“原来所谓的案情指的是这个?好小子,你竟敢偷将军的东西,活腻歪了?”
说着,他上前给了那个军士两巴掌,还不住朝他使眼色。那军士挨完巴掌,连滚带爬地来到程昱恒身前,“将军恕罪,是小的财迷心窍。”
“你可知里头是什么东西么?”
那军士道:“小的,小的不知道。”
程昱恒踱到其中一个箱子前,“这有开封的痕迹,是你做的?”
“不,不是。”
“不是?那就是别人开的咯?”程昱恒看向姚侍郎,“是侍郎开的?”
“当然不是。”
程君顾勾唇一笑,说道,“既然不是你们开的,又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如何谈及替换?”
姚侍郎一怔。
“还是三口箱子,对罢?”
姚侍郎不言。
经过一会儿,他道:“将军这话从何听来?不过我听说被盗走的确实是三口箱子,所以要替换的话,必然也是同等数量。”
“包括里头的东西?”
姚侍郎点头,“不然他如何偷天换日?”
说完,他用脚踢了踢那个军士,“说!你是不是抱着这样的计划?”
“是,是。”
程昱恒道:“你不是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吗?如何替换?”
“小的曾问过同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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