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097（1/2）
第097章 097
“这些人都是拍花子, 一并拿下。”
“是！”
刘守备对乔钰的话深信不疑，亲自带兵前去捉拿。
大庆村村民哪还有先前的硬气，扑通跪下, 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
“草民冤枉啊！”
“大人明鉴, 是草民会错了意, 以为这位小姐来我们村偷孩子，这才叫上村里的男人们。草民只是想拦住她, 谁承想大人您和这位小姐上来就杀人，他们又是谁的爹, 又是谁的爷, 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村民老泪纵横, 跟号丧似的, 扯着嗓门喊得十里地外都能听到。
乔钰笑了, 整个村子都是拍花子，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乔钰：“你们村的孩子？”
村长：“正是。”
乔钰哂笑，看向女子：“这家人倒是能生，一口气生了这么多年岁相仿的女儿，这得是十胞胎才行吧？还是年初怀，年末又怀上的那种。”
村长：“......”
乔钰又指向孩童：“他们也年岁相仿, 三到五岁不等, 一胎就是几个十几个，本官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知能否见一见本尊, 本官也好膜拜一二。”
村长：“......”
荣婵：“......”
其他人：“......”
乔钰一通胡言乱语，成功让大庆村村长大脑当机, 哑口无言。
“带走！”
知府大人一声令下，大庆村村民无论男女, 一律捆起来带走。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审讯后若是无罪，自会放他归家。
刘守备带兵在村子里搜查一遍，回来向乔钰禀报：“大人，除了已死和趁乱逃跑的，人都在这里了。”
乔钰颔首：“先把人带回去。”
“是！”
府兵押着大庆村村民离开，乔钰看向荣婵：“荣家主可要与我们一道回去？”
早在刘守备带兵赶到时，荣婵就在第一时间以布巾蒙面。
不仅为自己，更为乔钰。
荣婵闻言，爽快答应下来：“那就多谢大人了。”
乔钰直言无妨，正要离开，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
一名年轻女子被中年男子挟持，短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女子大哭，不顾一切地挣扎：“大人救命！救我呜呜呜呜......”
“闭嘴！”男子一用力，鲜血汩汩涌出，阴狠的眼盯着乔钰，“放了我，不然我杀了她。”
乔钰啧声，没想到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女子涕泗横流，尖声大喊：“别杀我！你放了我好不好？这里有很多人可以给你当人质，尤其是那边蒙着脸的女人，她跟知府大人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只要你抓住她，知府大人一定会放你离开的！”
荣婵：“......”
荣婵认出被当做人质的女子就是那个发出尖叫引来拍花子，反咬她一口的白眼狼，表情一言难尽。
乔钰：“......”
见不得人的关系是什么鬼？
风评被害.jpg
府兵握紧手中武器，对胡言乱语的女子怒目而视。
刘守备厉喝：“住口！”
知府大人分明是爱民如子，才会舍身相救。
胆敢污蔑知府大人，她怕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
女子受惊，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叫喊声戛然而止。
但是看她的表情，明显不服气。
乔钰擡手：“弓箭。”
刘守备愣了下，依言照办，取来弓箭，双手交予知府大人。
乔钰于众目睽睽之下拉弓搭箭，瞄准不远处的男子：“我若是你，就老老实实放了她，至少还有命在，如若不然......”
乔钰话语微顿，笑容冰冷：“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男子瞳孔骤缩，仗着个头矮瘦，整个人躲在女子身后，色厉内荏地道：“你要是敢对我射箭，我就宰了这个贱女人！”
乔钰勾住弓弦的手指动了下：“你看我敢不敢。”
男子见状，欲挟持女子退回院子里，却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齐大山，你放了她，不然我就杀了你儿子。”
齐大山擡头望去，他那拐来的、任打任骂、任劳任怨的媳妇一手菜刀，一手儿子，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齐大山目眦欲裂：“贱人，他可是你儿子！”
妇人眼底涌现刻骨恨意：“我被你们拐来这里，被迫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他是我的耻辱，才不是我的儿子。”
乔钰眼眸微眯，就是现在！
齐大山暴跳如雷：“老子就该把你卖到妓院......呃——”
箭矢擦过女子的侧脸，正中男子眉心。
脸颊传来刺痛，温热的血液溅到皮肤上，女子失声尖叫：“啊！”
房屋树木徐徐上升。
男子仰面倒下，死不瞑目。
女子恢复自由，软手软脚地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抖如糠筛。
乔钰归还弓箭，侧首看向荣婵：“走吧。”
荣婵睨了眼魂飞九天的女子，快步跟上乔钰。
刘守备不屑冷哼，对院子里的女子孩童扬声道：“诸位可以出来了。”
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子对视，互相搀扶着走出院子。
途径女子时，皆报以鄙夷的目光，狠狠啐了她一口：“白眼狼！”
女子浑身一颤，想爬起来又没力气，颐指气使地喊：“喂，你们还不拉我一把？！”
回应她的是无情离去的背影。
“真是好大一张脸。”
“好个不要脸的疯女人，还想我拉她一把？我呸！”
女子脸色忽青忽白，见府兵和被拐来的人陆续远去，生怕自己落在最后，硬撑着爬起来，踉踉跄跄跟上。
......
乔钰来到大庆山下。
获救百姓乌泱泱跪了一地，边喜极而泣，边磕头谢恩。
“多谢知府大人救命之恩！”
“多谢知府大人救命之恩！”
“多谢知府大人救命之恩！”
一遍又一遍，回荡在山林间，惊飞鸟雀，直刺云霄。
乔钰让他们起来：“刘守备带了大夫过来，受伤的可免费接受治疗，其他人可自行归家。”
人群窸窸窣窣动起来。
乔钰发现，去找大夫的有十之八.九。
思及看守和监工动辄敲棍子抽鞭子的残暴行径，乔钰摸了下后脑勺，被木棍敲出来的大包鼓得圆滚滚，碰一下就疼。
乔钰：“......”
那一刀还是太轻了，就该剁成十八段。
荣婵全程围观乔钰受人跪拜的壮观场景，对昔日荣安所说的“知府大人深得民心”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几缕灿金跃出地平线。
天亮了。
荣婵好不容易应付完前来道谢的女子孩童，向乔钰提出告辞。
她还有些家务事亟待处理。
乔钰让人给荣婵牵来一匹马，荣婵道谢，疾驰而去。
乔钰的目光在虚空定格一瞬，落在旁边的俘虏身上。
七百多人，除了监工、看守，还有许多自愿前来挖矿，并与前者沆瀣一气，欺辱殴打被骗进矿山的无辜百姓。
刘守备注意到乔钰的视线，感叹道：“这么多人，还有拍花子，府衙牢狱怕是要装不下了。”
对此，知府大人早有应对之策：“挤一挤，总能塞进去的。”
刘守备：“？？？”
“是，下官明白了。”
这时，马玉成带着大哥马玉端过来：“多谢大人救了学生的兄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乔钰擡手制止：“你带我进入矿山，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
马玉成张了张嘴，索性和兄长深深作揖，以表感激之情。
乔钰问：“今年还下场吗？”
马玉成不假思索道：“当然。”
爹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考取进士，光耀门楣。
错过了这次，还要等三年才能参加乡试。
三年太久了，他想尽早考中举人，进京赶考，然后入朝为官。
如此一来，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乔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好准备，届时本官会为你们送考。”
马玉成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
马玉成搀扶着伤痕累累的兄长回家去了，乔钰也打算回去。
昨天挖矿挖了好几个时辰，晚上又赶去救人，折腾了十好几个时辰，乔钰的大脑疯狂警报，他现在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正欲离开，余光瞥见一张熟悉的人脸。
转身，走上前，俯身与之对视。
乔钰：“呦，真巧。”
祝府管家：“......”
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早知官府动手，打t死他也不会应了老爷的吩咐，前来矿山视察。
问就是后悔。
祝府管家哈哈干笑，果断选择装傻：“大、大人，您应该认错人了。”
“瞎说，贵府大公子上演的那出大戏，本官至今记忆犹新。”乔钰直起腰，“放心吧，你们主仆很快会在狱中团聚的。”
正暗戳戳祈祷自家老爷给力一点，尽快把自己从牢狱捞出去的管家：“！！！”
乔钰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将管家的神志炸得稀碎，施施然离去。
有幸窥见知府大人恶劣行为的刘守备：“......”
策马回到府城，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
两位同知并两位通判彻夜未眠，一直守在府衙，焦急等待矿山那边的消息。
见乔钰平安归来，四人狠狠松了口气。
“大人，矿山那边如何了？”
“矿山和知情人尽数拿下，被困百姓也都回家去了。”乔钰接过高同知递来的茶，一口饮下，“此外，还有意外收获。”
“敢问大人是什么意外收获？”
乔钰放下茶杯，长舒一口气，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大庆村就是个贼窝，整个村子十之八.九的人都是拍花子，此番营救出被拐来的女子孩童一百多人。”
“什么？”
“拍花子？！”
“太可恶了！”
“拍花子的事情就交给林大人，尽快帮他们找到家人，至于那些被卖出去的......”乔钰沉吟片刻，“尽量找吧，回头审出他们都把人卖到什么地方了，本官再给当地知府去信。”
从拍花子手里买人，那些个青楼多半不干净，还是趁早关了。
林同知：“是。”
乔钰又把矿山那边交给高同知和刘守备，穿着脏兮兮、染血的短打打道回府。
秦进精通药理，为乔钰处理了后脑勺的大包，一碗苦药灌下去，乔钰忍着反胃感，洗漱后倒头就睡。
......
乔钰离开后，官府在同知通判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运转。
府兵接管了铁矿，严加看管。
七八百名犯人将牢房塞得满满当当，开始紧锣密鼓的审讯工作。
王通判和曲通判带府兵前往祝府捉拿祝卓诚一家，徐氏、祝凌云等人尽数落网。
然而府兵将整座府邸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祝卓诚。
以祝卓诚的谨慎，发觉不对劲之后，第一时间就收拾包袱跑路了。
听着府兵的禀报，曲通判和王通判对视，眼前一黑又一黑。
完了！
他们已经能想象到知府大人得知消息后盛怒的模样，以及他们两人往后的悲惨人生了。
“这几天我们一直派人盯着祝府，早上还传回消息，说祝卓诚出门遛鸟又回来，多半没跑远，先封锁府城，派人搜捕祝卓诚。”
能找到祝卓诚也就罢了，戴罪立功，若是让祝卓诚逃了......
两人齐齐闭眼，打了个寒噤。
......
却说荣婵策马离开大庆山，回到荣府。
荣安见家主安然无恙，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荣婵先是沐浴更衣，然后叫来荣安：“你去，把荣百泉捉来。”
荣安恭声道：“家主，属下昨日就捉了二老爷，现如今正关在他在城南的二进院里。”
荣婵眉梢微挑，囫囵用了早饭，拒绝荣安休息一阵再出门的提议，与他一同前往城南。
城南的二进院原本是荣百泉用来偷偷安置外室的，荣婵发现他在木兰县和成安县买铺子，派荣安带着家主令牌过去收了铺子，顺便把荣百泉养外室的事情捅到了荣百泉正妻耳朵里。
荣百泉的正妻吴氏善妒，偏生荣百泉又是个贪花好色的，两口子时常上演激情互殴，这次也不例外。
吴氏先是带着人上门，把那个外室揍了一顿，回去后和荣百泉打得不可开交，事后荣百泉半个月没能下床。
言归正传。
这座二进院远不比荣府的四进院，胜在足够偏僻，左右两家都空置着。
这种地方，最适合杀人放火。
荣百泉被关在西厢房，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嘴里骂骂咧咧，脏话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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