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093(1/2)
第093章 093
荣百泉崩溃尖叫, 骂骂咧咧,试图对祝凌云重拳出击。
可惜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沙包大的拳头还没抡到祝凌云脸上, 就被一把抓住摁到头顶上方。
荣百泉:“??!”
围观宾客:“......”
许是就近原则, 又许是其他什么的原因, 祝凌云搂着祝卓诚和荣百泉不放,又亲又蹭, 极尽下流言语,听得在场上年纪的直呼“不成体统”“有辱斯文”。
祝卓诚何时遇到过这等场面, 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他, 这会儿直接傻了眼。
魂飞九天, 干瞪眼一动不动。
直到乔钰不知从哪冒出来, 瞧着地上滚作一团的三个人, 嘶声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祝大公子居然这么狂野。”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阴阳怪气。
“知府大人!”林同知惊呼,喜形于色。
祝卓诚一激灵,倏地回过神,恰好和乔钰四目相对。
乔钰勾唇, 似笑非笑, 摇头叹息:“祝大公子实在不像话,就算喜欢追求刺激, 也不该在今天这种场合。”
所有官员:“......”
所有商贾:“......”
瞧您这话说的, 今天的场合不可以,其他场合就可以了吗?
祝卓诚脸上的表情凝固, 又缓缓裂开。
他亲眼目睹乔钰饮下那杯宫廷玉液,为什么乔钰看起来若无其事, 一点中了药的样子都没有?
不仅没有发作,出丑的怎么还成了祝凌云?!
祝卓诚脑袋里一团浆糊,心里也是一团乱麻,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却无人替他解答。
祝卓诚开始怀疑人生,惊惧也如同潮水般涌来。
所以和窃取水泥制法一样,这次乔钰也事先窥破他们的计划,再次反将一军,让祝凌云饮下掺了烈药的酒?
祝氏又一次被乔钰拿捏住把柄,这次他又要坑祝氏多少万两白银?
想到这个可能性,祝卓诚眼前发黑,一阵耳晕目t眩。
祝凌云这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可惜祝凌云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爹的怒火,旁若无人地蛄蛹蛄蛹。
祝卓诚脑瓜子嗡嗡响,深吸一口气,暴喝一声:“孽障,还不滚开?!”
然而祝凌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充耳不闻,一身牛劲,任谁都拉不开,祝卓诚啪啪抽他耳刮子都没用。
“逆子!”
“混账!”
大喜的日子里,祝卓诚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溅。
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应邀前来的客人却是看足了热闹。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祝大公子居然有这种癖好。”
“所谓乐极生悲,大抵便是如此了。”
“活该,让铁公鸡嘚瑟,现在好了,佳话成笑话。”
“噗——祝凌云又亲了他老子一口,笑死!”
另一边,林同知看到完好无损的知府大人,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
“大人,您方才去了哪儿?下官差点吓死了!”
高同知从另一边冒出头,狗狗祟祟,超小声地说:“屋顶上。”
林同知:“???”
曲通判:“???”
王通判:“???”
林同知不明所以,大胆发问:“大人,您怎么上屋顶去了?”
乔钰食指抵在唇上,发出嘘声:“安静,看戏。”
林同知:“......”好吧。
于是接下来,乔钰、高同知、林同知站成一排,双手抱臂,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祝凌云如痴如醉,乐在其中。
祝卓诚又打又骂,暴跳如雷。
荣百泉动弹不得,无能狂怒。
好一出惊天大戏!
乔钰不无遗憾地咕哝:“可惜手里没瓜子。”
一手瓜子一手瓜,不要太美。
高同知:“......”
大人,周围乌泱泱的都是人,您就不能低调一点?
这场闹剧最终以徐氏闻讯赶来,脸色铁青地命府中小厮强行分开三人告终。
祝凌云光溜溜被拖下去,不知去向。
祝卓诚和荣百泉两人年岁已高,被折腾得不轻,站起来之后一个趔趄,小厮反应不及,面朝东直挺挺跪下。
位于东方,正对着他二人的乔钰擡手:“二位何须行此大礼,不必跪着了,起来吧。”
所有人:“......”
祝卓诚气血上涌,两眼一翻倒头就睡。
荣百泉也想睡,但是被姗姗来迟的荣安扶住了:“属下来迟,还请二老爷恕罪。”
荣百泉给了荣安一个肘击,别以为他没看到,荣安这个狗奴才一直在人群外围看他的笑话。
——荣安生得人高马大,他想忽略都做不到。
荣安才不惯着荣百泉,避着人在他身上某处按了下,荣百泉立刻消停下来,晕得不省人事。
徐氏见状,脸色又难看了些,让管家去请大夫。
荣安出言制止:“天色已晚,荣某不便叨扰,先带二老爷回去了。”
“朱某也告辞了。”
“刘某也是。”
宾客一个接一个地提出告辞,徐氏无法,只得派人送客。
林同知问:“大人,我们也走吧?”
乔钰嗯一声,祝卓诚和徐氏的嫡子亲自相送。
离开前,乔钰看了眼徐氏身边的岳氏。
岳氏别过脸,非常刻意地不看乔钰这边,眉宇间带着慌乱不安,视线频频扫向客房里,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客房里除了岳梨,还能有谁?
乔钰哂笑,转身离去。
现在知道怕了?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不惜毁掉一个无辜女子的名声时,怎么不见她害怕?
乔钰可算看明白了,一如当初发疯废了萧驰海,岳氏就是个考虑事情不顾后果的蠢货。
嗯,只要乔钰想骂,不分男女。
宾客陆续告辞,热闹的祝府变得沉寂而又压抑。
“刺啦——”
徐氏手里的帕子撕成两半,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落在她脸上,形似鬼魅。
岳氏心口一跳,步伐凌乱地冲进客房:“我、我去看看梨姐儿。”
徐氏冷脸冷眼,随手丢了帕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不知是说被乔钰反将一军,身中烈药的祝凌云,还是被祝凌云扑倒,丑态百出的祝卓诚,亦或是胆小如鼠的岳氏。
听着客房里传出的惊呼,徐氏径自离去,边走边吩咐管家:“明日给参宴的宾客准备一份厚礼送去。”
腊月深冬,管家满头大汗,擦都擦不完:“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徐氏又道:“往乔府的那份里添上五万两银票,只管将一切推到老大身上。”
管家身为祝卓诚亲信,对老爷算计知府大人的事一清二楚,就连那酒壶里的烈药,都是他安排人兑进去的。
听了这话,管家眼皮狂跳,夫人这是要彻底毁了大公子啊!
不过大公子接连两次办砸了事,就要做好沦为弃子的准备。
“是,奴才明白了。”
另一边,岳氏进客房找岳梨,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一阵翻箱倒柜后,岳氏在衣柜里找出两名貌美女子。
正是祝凌云从烟花之地买回来,为陷害乔钰准备的。
女子尖叫不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叠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住口!”岳氏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厉声质问,“还有一个人呢?”
女子抖如糠筛,发现来人不是乔钰,很是松了口气:“什么人?”
“躺在床上的那个!”
岳氏亲眼看着岳梨饮下掺了迷药的蜜水,也是她亲自送岳梨过来的。
怎的一场闹剧结束,岳梨人不见了?
“夫人问的那位姑娘,被......被知府大人带走了。”
岳氏如遭雷击,扶着柜门才没摔倒。
乔钰他想做什么?
莫不是想利用梨姐儿威胁她?
“不孝子,他这是要气死我啊!”岳氏低叱,气得浑身发抖,“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二人还不如实招来!”
两名女子自幼长在烟花之地,最会审时度势,见岳氏盛装华服,面相刻薄阴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哪敢隐瞒,竹筒倒豆子,将所见所闻都说了。
“知府大人进来后,妾身姐妹原想上前伺候他,谁料知府大人压根不让我们近身。”
“知府大人熄灭了房间里的熏香,自始至终不曾多看我们姐妹,紧接着他又开了门,将替我们赎身的祝大公子拉进来。”
回想起传言中平易近人、爱民如子的知府大人脚踩祝大公子,边语出惊人,边往他嘴里灌酒的煞神模样,女子打了个寒颤。
“......祝大公子被灌了酒,知府大人就带着床上的那位姑娘离开了,房间里只剩我们姐妹和祝大公子。”
“因着祝大公子的模样实在可怖,妾身才躲进柜子里,之后发生了什么,妾身一概不知。”
岳氏浑浑噩噩地走出客房,迎面撞上一道人墙。
擡头看去,杵在长廊上的不是岳梨又是谁?
“姑母。”岳梨衣衫整齐,只发丝略显凌乱,眼眶泛红,眼里盛着泪水,面无表情地冷笑,“您真是我的好姑母啊。”
岳氏慌了,要去拉岳梨的手:“梨姐儿,你听姑母解释......”
若是以前,岳梨肯定会听。
但是现在......
岳梨想到方才在门外,听到姑母和房间里的人的对话,整个人如坠冰窟,骨头缝里都沁着寒意。
她不想听了。
岳梨绕过岳氏跑远,娇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等岳氏追到岳梨在祝府的房间,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岳梨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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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祝氏嫡出的兄弟俩送府衙官员离开,一路上恭维赔笑,生怕诸位大人对祝府心存不满。
乔钰冷眼瞧着,这两人对祝卓诚和祝凌云的算计似乎并不知情。
不过无所谓,这并不重要。
他这人最喜欢秋后算账,萧氏、岳氏还有祝氏,一个都逃不掉。
离开祝府,十来位官员策马同行。
深夜时分,水泥路上行人稀少,林同知和高同知也就无所顾忌地与知府大人并排。
“大人,您离席后发生了什么?祝卓诚那老小子说客房里的人是您,为何跑出来的又成了祝凌云?”
乔钰略过岳氏不提,言简意赅道:“祝卓诚记恨捐银一事,在那壶宫廷玉液中加入烈药,又在客房里准备了两名女子,打算借此让我身败名裂。”
府衙官员:“??!”
“什么?”
“好生下作的手段!”
“大人,且让下官杀回去,抓了祝卓诚和祝凌云下狱!”
乔钰擡手一收,众人噤声。
“好在本官事先察觉出宫廷玉液中的猫腻,看似饮下半杯酒,实则尽数泼洒到了衣袖上。”
王通判惊叹:“好一招瞒天过海!”
林同知不解:“大人既然早知酒里有东西,为何又倒入瓷瓶中,还说带回去喂t狗?”
乔钰侧首:“谁说本官要喂自家的狗?”
林同知:“啊?”
乔钰抿嘴笑,端的是温和内敛,举手投足尽显风度翩翩:“当然是喂祝凌云了。”
林同知:“???”
其他官员:“???”
这话不对劲,再问一遍。
“喂祝凌云?”曲通判瞳孔颤抖,不确定地问。
乔钰微笑:“嗯。”
官员们:“......”
所以说,喂狗=喂祝凌云,狗=祝凌云?
大家看着最前方的知府大人,脸色比开了染坊还要精彩。
以狗作比,这真是他们认识的知府大人吗?
一定是我喝醉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一定是我听人说话的方式不对。
......
除高同知和王通判,其他人自我洗脑,自我安慰。
总之,他们坚决不相信,说出这话的人是知府大人。
不!相!信!
高同知和王通判对视一眼,颇有种保守多日的秘密一朝公开的失落和空虚。
从今天起,黑心肝知府大人再也不是你我深埋心底的秘密了。
“唉!”
“唉!”
两人长吁短叹,满脸的惆怅。
之后,一路静默。
寂夜之中,唯有马蹄声踢踏作响。
行至长春大街,乔钰与同僚分别,孤身远去。
林同知仍然沉浸在知府大人语出惊人的震惊之中,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看向高同知:“高大人,先前我们让你抄近道去找知府大人,你为何说知府大人在屋顶上?”
高同知捋须,故作深沉:“实际上高某还未赶到客房,就被知府大人叫住了。彼时,声音从天而降,高某擡头一看,发现知府大人从屋顶一跃而下,飘飘然落在高某面前。”
林同知:“?”
“高某吓了一跳,忙问知府大人为何上了屋顶,知府大人说他来不及原路返回,避免和祝卓诚撞个正着,便只好翻上屋顶。”
林同知:“??”
“知府大人说,他给祝卓诚准备了一个小惊喜,然后高某随知府大人来到客房,就看到祝凌云赤.身.裸.体发疯。”
林同知:“???”
北风呼啸,林同知等人立在风中,表情空白,眼神涣散。
高同知觉得,他们好像要碎掉了。
对此,过来人表示深有体会。
遥想当初,在那个令人无比心寒的夜里,他高进山崩溃到险些抱着被子痛哭流涕。
此时此刻,高同知忽然不惆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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