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虺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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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自己好容易养大的孩子,此刻还困在崖底。

趁着结界还未全然落下,常少祖顾不得自己满身血的骇然模样,立即抽身往崖底赶。

一道微弱的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在他耳畔响起:“师尊,好了吗?”

常少祖眼眶一酸:“你做的很好。”

“那就好……”

江了长舒了一口气,语气里带上笑意,他又委屈极了似的,变得娇滴滴的,但依旧难掩其筋疲力尽:“师尊,这里……好多凶兽,好吓人……”

“师尊这就带你出来。”

“不着急,我,我还要……”

常少祖听着他声音越来越低,耳畔被一阵阵凶兽咆哮取代,再没了动静,瞳孔骤然一缩。

“江了,江了!”

内层结界落下的速度太快,常少祖赶到时,只剩下了一道半人宽的窄缝,他硬是用剑又劈开一条,挤了进去。

江了意识回笼时,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中。

四周暗淡无光,身体难忍的疼痛消失了,身周萦绕着一圈又一圈的赤红光芒,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四肢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江了试了数次不成,又迷茫又着急:[我怎么成这样了?]

“醒了?”江不宜正替他运功疗伤,听到声响后,停下了动作,道:“这点儿疼都忍不了,还要拔焰天剑,我都替你臊得慌。”

江了意识到什么:[我还没同师尊说完话……]

江不宜阴沉下脸色:“还说话?那是说话的地儿吗?你灵气都要散尽了,若不是我反应快……你现在不知道被撕成几块儿,在哪只凶兽肚子里!”

[师尊不会让我有事。]

方才救了他命的分明是江不宜,江了这话却依旧坚定。

江不宜觉得可笑,嘴角勾起来,嘲讽中却带了几分苦涩:“是啊,是啊……他确实不会让‘你’有事,毕竟……‘你’的命就是他的命。”

[阴阳怪气。]

江不宜没再应声,感觉胳膊腿儿勉强能行动了,就站了起来,他右手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燃上食指指尖,勉强照亮了洞内。

洞壁嵌着密密麻麻的黑洞,如蚁巢般四通八达,乍看叫人头皮发麻,仿佛真的是某只凶兽巢xue。

江了坐不住了:[这是在哪?你要做什么?]

江不宜稍一分辨方向,便朝最大的一个黑洞走去:“自然是去找我的剑。”

[你的剑?]

“怎么,你觉得凭你现在半死不活吊着口气的样子,还有本事跟我抢?”

江了沉默良久,咬牙道:[……你早就计划好了罢?你根本没打算让我拿到剑。]

“怎能这么说?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要跑去帮常少祖。”

江不宜摸着洞壁往前,手臂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蹭了一下,他抓住那冰凉滑溜的东西,朝洞壁一轮,又往身后一甩,动作一气呵成,甚至未看一眼到底是何物。

他耸了耸肩:“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果我很满意。”

江不宜穿过狭窄的洞壁后,进入与方才同样的腔室,忽然停住了脚步,手指扣了些洞壁的泥土嗅了嗅,皱起了眉。

江了:[怎么不走了?]

江不宜拍掉手上土渍:“有点儿奇怪,我居然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是常少祖拿走了吗?不对,常少祖应该还没找到这儿来。

泥土越来越潮湿,凶兽的臭味儿也越来越浓,他明明没走错。

江不宜压下心中疑虑,继续往前走,接连穿过又有三四个这样的腔室之后,凶兽臭味儿大得几乎要他捂住鼻子才能往前,洞壁及地面也出现了凶兽盘踞的痕迹,或是爪痕,或是脚印,抑或是污秽浊物。

奇怪的是,他走在凶兽巢xue中,竟一头凶兽都没遇到。

江不宜一直走到焰天剑所在的中心腔室,他在洞口稍一站,看到洞中情形,锋锐的眉眼一下子就压了下来。

当年踞守于焰天剑旁边,寸步不离的万年虺兽,连同插于地缝之中的焰天剑,统统消失不见,地面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恍若凭空消失一般。

江了也觉出不对:[你说的剑呢?]

江不宜掩住口鼻,往腔室中心走去,眸中一抹阴狠一闪而逝:“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到。”

不是常少祖。

趁常少祖破开封印偷溜进来的,不止他和江了,还有别人。

且不说大饶岛结界重重,若非专设的传送法阵,外面苍蝇飞不进来,里面蚊子飞不出去,单是在常少祖及众仙君眼皮子底下不露出马脚,这就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还悄无声息拔走了焰天剑。

江不宜走到原插有焰天剑的地缝前蹲下,眼尖地发现一条黑线,混在泥土中,他原以为是头发,却不料黑线竟兀自扭动起来。

江不宜墨眸微眯,刚欲捏起来细看,身后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他收回手,起身朝后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黑洞之中,冒出了一颗颗硕大的蛇头,一双双血红的蛇眸,正虎视眈眈盯着他,脖颈鳞片充满攻击性地张开。

江不宜神情未变,掌心赤红灵力越聚越多,轻轻一甩,化为一把长剑:“看来是把我当成拔剑的人了。”

似是感受到与焰天剑相似的灵力波动,凶兽蛇眸中浮出几分迷茫。

但江不宜已毫不犹豫挥剑,赤红剑气凌厉至极,面前洞壁直接崩溃倒塌,三只血淋淋的蛇头竟直接被这剑气削了下来。

凶兽受到惊吓,齐齐露出獠牙,从洞xue中鱼贯而出,露出坚硬而肥大的蜥蜴身子。

[是虺兽!]

江了眼睛亮起来,可看到洞xue中源源不断爬出的虺兽,又不住心惊:[好多!怎么这么多!]

“一群杂碎罢了。”

没了首领,再多的凶兽,在江不宜眼中也不过是臭鱼烂虾。

凶兽如潮水般涌来,江不宜却淡然极了,迈开长腿不疾不徐朝洞壁走去,破碎的血红衣摆随他步伐漾开层层涟漪。

在一头比他还高上几尺的虺兽扑咬上来那刻,他双足一顿,身子腾空跃起,瞬间拔高数丈,轻飘飘落在了蛇头之上。

他擡起右臂,张开五指,手中长剑化作丝线又缝合,竟幻化成一张足足有大半个洞xue高的血盆大口,口中密密麻麻满是钢钉般的长牙。

江不宜右臂一挥,那血盆大口竟如活了般,猛地朝凶兽撕咬过去,一口就吞下了将近半数的凶兽。

不过片刻,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凶兽,只余满地泥泞黑血,横飞肉沫。

江了甚至能听到骨骼被嚼碎的声响,他整个人几乎被这血腥残暴的打法镇住,一声不吭,连呼吸都一再放轻。

这就是曾灭了天衍剑宗上下满门的魔头……吗?

江了不知想到什么,眸色渐渐暗下来,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江不宜身上难免溅上腥臭的兽血,他低头嫌弃地看了眼,可衣服本就破烂,再臭一点,好像也没什么。

他瞥见灵环上也沾了血,拿起来在身上寻了块儿干净地儿,蹲下来,反复擦拭干净。

刚要起身时,背后突然又传来轻微的异响。

江不宜还未擡起头,忽然感到右臂一紧,整个人被拽得往右侧偏去,撞入一个充斥着兰花香与香甜血味儿的怀抱。

他余光瞥见地上洒落的虺兽毒液,再一擡头,看到常少祖挥剑将那只从他背后袭来的虺兽,砍成两半。

耳畔响起江了兴奋的声音:[是师尊!师尊来救我了!]

江不宜心中冷笑,真等着他来救,江了到现在至少要死两次了。

“为师来晚了……”

常少祖抱着他的手臂隐隐发抖,他抚摸着他的头发,耳朵,脸颊,将他从怀中捞起,却在对上他眼眸时,温柔的声线猛然一转:“怎么是你?”

江不宜勾唇一笑:“怎么,师尊,是我你就不救了?”

“江了呢?!”

常少祖一把推开他,不知是想到什么,本就苍白的脸瞬间血色全无。

江不宜被推倒在地上,又满不在乎地拍拍屁股爬起来,笑道:“干嘛露出这副表情?搞得好像你真的很在乎这壳子里到底是谁一样。”

“江了到底怎么样了?!”

江不宜对上他眸底毫不掩饰的担忧,嘴角骤然压了下去:“江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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