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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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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下了个坡,前路豁然出现一堆黑压压的怪石,形状不一,有的像人脸,有的像手指,有的像一把断剑……刀削斧刻的痕迹在风石冲刷下依旧清晰。

像是一个巨大的,被推倒的石像。

可它雕刻得实在过于潦草,江不宜看了半天,也没对上是哪位仙君。

绕过怪石,后面横着一座小镇,道路修葺地还算齐整,面积比方才那村庄大了三倍不止,在空中俯瞰下去,整个小镇像凹下去的幽谷,亮着点点灯光。

江不宜踏入小镇时还在想,总不会有比方才更奇怪的人了。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俩小孩儿拿着石头砸了脸,若不是他反应快用灵力挡住,估计脑袋要被砸开瓢。

江不宜难得的好脾气,快要被这里的人给磨没。

“妈的……”

江不宜仅存的教养里可没有尊老爱幼一说,他瞪着俩光溜溜的小孩儿,捡起石头就砸了回去。只听得嘎嘣两声脆响,俩小孩儿捂着膝盖跌在了地上。

“敢砸本座……”

江不宜走过去,踢了那小孩儿肚子两脚,又蹲下身,揪住他头发把他拽起来,不耐道:“说,你们这儿有没有一种草,叫鞋底草!”

小孩儿瞪着他,抓起手里东西就往他眼里怼,被江不宜一把夺了过来:“我看你是活腻了。”

江不宜抓着他脑袋往地上重重一磕,泥地被砸出一个大坑,鲜血溢进了坑里,小孩儿也不动弹了。

江不宜松了手,转头去看另一个小孩儿:“你呢,鞋底草在哪?”

那小孩儿全然不理会他,看到那一洼血,像中了邪,把手里东西一扔,生怕别人同他抢似的,爬到大坑旁边,抓着他头发把他开了瓢的脑袋拎出来,用力舔着他满脑袋的湿润,蹭得他脸上身上全是红色。

“操……”

这儿就没个正常人吗?!

小孩儿扔掉的东西滚落到他脚边,江不宜捡起来一看,竟是两个泥人儿。方才用来砸他的,就是泥人的脑袋。

虽做工潦草了些,但能看出泥人手持长剑,身着长袍,是仙门中人,可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劲。那泥人双手背负,身上捆着一圈一圈的荆棘,脑袋被生生掰断,只余空荡荡的脖颈断面……

这哪是什么仙君,分明是仙君的死相!

饶是江不宜杀过数不胜数的仙君,此刻也像摸到烫手山芋一般,手一抖,扔掉了这泥人。

虽看不出是哪位仙君,但江不宜心中总有一个直觉。他念头一动,一股寒意便从心底传遍四肢百骸,冻住了他的血液般,让他从头僵硬到脚。

他听到一阵轻飘飘的脚步声,擡起头,又看到一堆瘦骨嶙峋的人,站在黑洞洞的门口,耗子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江不宜呼吸一滞,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闭上眼,不惜耗费巨大的灵力,用灵识将整座小镇全面覆盖。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从房间泥桌子缝隙中藏着的蚂蚁,到干枯树枝上一块儿即将剥落的树枝皮。

海量信息瞬间蜂拥至他脑海中,几乎要将他大脑给撑爆,江不宜耳边一片嗡鸣,眉心紧紧拧起。

一截绿色在眼前一闪而过,江不宜猛睁开眼,望向小镇尽头那最大最丰满的房屋。他指尖红光闪过,吐纳之间,已出现在房屋之内。

屋内老人蹲在黑漆漆的灶炉边,脚边放着几株干枯打卷儿的草,他正狼吞虎咽将草往嘴里塞。

江不宜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他也不管这到底是什么草了,反正他来这里,只见过这几株带颜色的。

他施了隐身咒,趁人不注意,抓起一株塞进袖子里就赶紧掐诀,瞬移到了沙漠之中。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泄出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江不宜望着这片毫无生机的黄沙,此刻,沙子刮在脸上的刺痛,竟让他觉得格外亲切。这漫长的一夜竟到这无人之地,才稍稍松了口气。

江不宜脑子里浮现出那断头的泥人,心口像坠了块儿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

他一刻也没有耽搁,忍着大脑中灵识消耗过度的刺痛,右臂一挥,迅速绘出传送法阵。

再回到房内,江不宜猛地翻身下床,冲出门去。耳边是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声,大脑的刺痛像一把钝刀磋磨着他的神经,分明只是一层楼的距离,可江不宜还是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

他停到常少祖门前,不知怎得,眼眶愈发酸胀,喘息愈发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喉管。

“常少祖,常少祖!常少祖!!”

他一下又一下,没有停歇,用力拍着门板,却未发觉自己嗓音早已哽咽发哑,眼圈通红一片。

“常少祖!你开开门!!”

时间分明才过去几个呼吸间,江不宜却觉得如一个时辰般漫长。

吱嘎一声,常少祖打开门,头发睡得有些微的毛躁,眸里是被打扰了休息的浓浓不悦:“怎么了你,大半夜又发什么疯?”

月光打在他皱起的眉心,那副往常让他厌恶不已的神情,此刻竟格外地生动好看。

江不宜眼眶一热,一下子抱住了他。

江不宜将脸埋进了他颈窝之中,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身体,今夜经历的那些糟心事儿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江不宜忽然委屈地不行,仿佛要将他嵌入身体般,手臂越收越紧。

常少祖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儿,刚想推开他,脖颈却忽然传来一阵濡湿。

他愣了一下,犹豫片刻,推开的手渐渐后移,落在了他后背上。

“……怎么了?”

江不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我做噩梦了……”

常少祖顺毛似的,抚着他的脊背,轻声问:“梦到什么了?”

在他安抚下,江不宜颤动的心跳奇迹般平复下来。

他抱着常少祖,嗅着他身上好闻又令人安心的香气,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像个未及冠的毛头小子。

但他又不愿撒手,于是,江不宜颇有些孩子气地道:“……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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