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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当替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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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外头侍女在催。

易璃音咬了咬牙,还是拂袖走了。

很快,一道人影自房梁跃下。

“公子。”祝无名恢复了东烟的声音,“您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沈将军是易璃音杀您?”

他扶着桌沿坐下,将银针撚在指间:“她拥立新帝开始,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否则她死,整个豫北都得死。陛下与沈将军大业未成,眼下境地,我不想她分心为家事所累。”

在祝云意出现前的十多年,郡主和易璃音从闺中密友到恩爱夫妻的那些年岁里,她们的感情有多深,他猜得出来。

易璃音或许是个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蝼蚁的毒妇,但她绝对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了郡主。

东烟就知道公子是为了沈将军,他气道:“即便如此,您为什么不同沈将军相认?”

“因为陆首辅死在郢京了。”他淡淡道,“陆敬祯若死而复生,便是坐实我偷盗定乾坤与沈将军密谋造反,清君侧的旗帜一倒,连陛下手里定乾坤来路都会被人质疑,豫北士气尽毁,将军民心尽失,这场仗要什么打?一切等陛下荣登大宝再说。”

从今往后,他也不再是陆敬祯了,他只想做郡主的祝云意。

东烟倏地噎住,半晌才咬牙:“那您告诉易璃音做什么?”

他抿唇:“自是恶心她。”

东烟快被他气死了:“她若再对您动手呢?”

“那时我以为她人畜无害,甚至还怕手里定乾坤上沾着的血吓到她,恨不得把剑都藏起来。”他自嘲笑了笑,“事到如今,你觉得她还有机会杀我吗?”

东烟一时反驳不了,不甘问:“那您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您了吗?”

祝云意的眉目幽深,若易璃音真的没把他的身份告诉郡主,那他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

一直到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沈嘉禾都觉得易璃音心不在焉,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侯爷忙了一天,晚上好好同我和澜儿一起用饭吧。”易璃音调整情绪牵住沈嘉禾的手。

沈嘉禾点头:“这是自然,澜儿也该下学了吧。”

“嗯。”易璃音脸上终于有了笑,“澜儿知道侯爷回来一定高兴疯了,这半年他又懂事许多。”

沈嘉禾十分欣慰。

一行人刚回到住处,就在院子里看见了祝无名。

“祝先生?”沈嘉禾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找我?”

祝无名冷脸大步上前,质问道:“沈夫人同我的侍卫说了什么?”

易璃音脸色大变,她几乎本能握紧了沈嘉禾手。

沈嘉禾顺势将人往身后带了些,蹙眉:“祝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祝无名脸色难看:“我与阿昀虽是有主仆名分,却是相依为命的情分,我平日如何小心翼翼防着他生病,这沈将军知晓的吧!”

沈嘉禾被他问得一愣:“祝侍卫病了?”

祝无名哼了声:“他有心悸受不得气,沈夫人到底同他说什么了?”

沈嘉禾回头:“夫人?”

易璃音脸色难看至极,咬唇不语,沈嘉禾只好问祝无名:“请大夫了吗?”

祝无名冷笑:“沈夫人把人气病了,就只是请个大夫,这便是侯府待客之道?”

“他不过一个侍卫,算什么客……”

“阿音!”沈嘉禾打断她的话,她朝祝无名道,“祝侍卫现下如何?我过去看看。”

沈嘉禾和祝无名匆匆离去。

卷丹气不过:“区区一个侍卫也敢这么嚣张,夫人方才为何要忍气吞声?”

洛枳道:“奴婢告诉老夫人去!”

“站住。”易璃音呵斥,她的目光定定看向沈嘉禾离去的方向,手里的帕子倏然拽紧,祝忱这是故意的吧?

-

沈嘉禾去正院时,远远见徐成安和李训在院子里切磋,他们从前也没少切磋,沈嘉禾径直去了厢房那边。

推门入内就见祝昀打着团扇坐在桌前等开饭。

沈嘉禾径直上前坐下,自顾倒了杯茶道:“说吧,你在装什么。”

祝昀挑眉:“我家先生没说我病了吗?”

她微哼:“你又不是纸糊的,哪那么容易病。那什么,我家夫人对你说什么了?她平时最是温柔和善,必然是你惹恼了她吧?”

祝昀道:“我能怎么惹她,是她来羞辱我的。”

沈嘉禾吃了一惊:“她如何羞辱你了?”

祝昀起身给她盛了汤:“将军来都来了,同我一起吃饭吧。”

沈嘉禾一时不好拒绝,低头喝汤时,见祝昀手边有一枚用来验毒的银针,她的呼吸微顿,莫名又想起她给祝云意下毒后,东烟走哪儿都要用银针试毒后才让祝云意入口。

她刚想问一句他们府上的饭菜怎么了,就听祝昀道:“沈夫人说将军对我这般和颜悦色是因为我很像将军死去的心上人。”

“噗——咳咳——”

沈嘉禾直接呛到了。

那件事后,他们从凉州回来,沈嘉禾虽然知道青梧将祝云意的事告诉了易璃音,但两人很有默契,谁也没有说破过。

易璃音怎么会这个时候把这事说出来?

“这不是骂我娘们唧唧吗?”祝昀睨住沈嘉禾,“将军再怎么也不能这么饥渴,连我一个男的都不放过吧?”

沈嘉禾捂着嘴愣愣看向面前的人。

习武之人惯穿窄袖劲装,她这才发现祝昀不知何时换了身广袖轻衫,让他身上仅有的江湖气都淡了,更像昔日的祝云意。

“沈将军?”祝昀擡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不是吧,还真想看啊。”

沈嘉禾脱口问:“看什么?”

“你难道不是想看我穿女装?”祝昀挣扎半瞬,“倒……也不是不行。”

沈嘉禾被逗笑:“你穿女装不觉得羞耻?”

祝昀抿唇:“这不是我家先生说,大军东进在即,没什么比让将t军心情愉快更重要吗。所以为了将军,我还是可以牺牲的。”

这叫什么鬼话。

不过他这么一说,沈嘉禾才想起祝无名没跟着她进来。

她收住思绪:“祝先生今日是怎么说服陛下联姻的?”

他道:“自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沈嘉禾皱眉,这说了等于没说。

祝昀又道:“十日内就出兵,届时兵分两路,我家先生和王爷前往西南,我随将军东进。”

沈嘉禾下意识问:“祝先生同意?”

祝昀笑:“我随先生也学了不少兵法,有将军冲锋陷阵,还有陛下坐镇后方,万无一失的事,他有什么不同意?”

他端起茶杯,“今日我先以茶代酒,祝将军马到功成。”

沈嘉禾与他碰杯,忍不住问:“天下安定后,祝侍卫想做什么?”

祝昀睨着沈嘉禾笑:“想同喜欢的人在一起。”

沈嘉禾心弦微颤:“你有喜欢的人?她现下在哪里?”

他轻笑:“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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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禾从厢房离开时,天全然黑了。

她走到院子门口,正巧见李训匆匆往厢房走去。

徐成安走了过来:“将军来见祝先生?”

沈嘉禾没多说,应声问他:“陛下如此匆忙做什么?”

徐成安切磋得刀柄上的穗子都乱了,正低头整理:“听说祝侍卫病了,陛下说去看看,您说民间出来的天子就是没架子啊。”

沈嘉禾却站住了步子,转头看向厢房那边。

当初来豫北后,李训身边也只留了祝管家伺候,旁的人他一概不要,就算他欣赏祝无名的才华,也没必要对祝无名身边的侍卫这么上心。

“将军,夫人等您回去用晚饭呢。”青梧自前头走来。

沈嘉禾收住思绪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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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璃音一改常态,突然不希望沈嘉禾打这场战了。

“我只是想一家人团聚。”易璃音红着眼睛拉着沈嘉禾的手,哽咽道,“如今我和澜儿也不必去郢京了,我们一家人都在端州,这样不好吗?”

沈嘉禾蹙眉:“便是我不打,云氏缓过气来也会派兵来打豫北。”

“那我们就学塞北那样建城墙!我们在豫北边界筑起一道高墙,我们把豫北变得固若金汤,这样不就好了吗?”易璃音起身半蹲下,像是乖顺的小猫儿枕在沈嘉禾腿上,颤抖抱住她,“侯爷,别再离开我和澜儿了,好吗?”

沈嘉禾垂目摸了摸她的头:“阿音,你不懂如今形势,若我就此止步不前,便是自认清君侧是假,我想自立为王才是真,届时豫北的这道城墙根本建不起来。就算你说的法子能行,豫北自行隔离了以后呢?往后我们便是夹在大周和外族中间的一块肥肉,云氏不惦记,外族人就不惦记了吗?往后豫北的战乱永远不会停止,不然你以为塞北从辽国脱离后,乌洛侯律为何不自行称帝,反而要向大周称臣?”

易璃音低头在哭,她不明白吗?

她太明白了,但她没有办法!

沈嘉禾柔声道:“眼下形势,不可能再扬汤止沸,豫北想要活,只能釜底抽薪。只有彻底改朝换代,把陛下推上高位,我们所有人才能活下来。”

易璃音红着眼睛擡头:“战争结束了以后呢?侯爷还会回豫北吗?”

沈嘉禾好笑看她:“自然啊,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要去哪里?”

外头徐成安来传话李训让沈嘉禾去书房议事。

易璃音擦去眼泪,恢复端庄送她出门。

“夫人怎么了?”卷丹小声问,“侯爷是天下最好的人了,不会纳妾的。”

易璃音没说话,全天下的男人都有可能纳妾,豫北侯不会。

但她会爱上别人啊。

易璃音的目光微凛,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沈嘉禾早就死了。

如今是豫北侯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亲,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她的家庭!

“准备笔墨。”

侍女很快准备好。

易璃音低头写了一封信递给卷丹,让她秘密送往郢京。

卷丹吃了一惊:“夫人这个时候为何往郢京送信?”

易璃音抿唇,她要把祝忱活着的消息透露给郢京那边,既然侯爷一定要打这场仗,那就只能让祝忱死在战场了。

-

三日后,乌洛侯律和祝无名先行前往西南郡,与杨定在渝州汇合。

又两日,西南战役打响。

此时,沈嘉禾的大军已经入太原。

豫北军二十万加上这半年收编的十万守备军,不过月余,三十万大军便已挺进上阳郡。

“陛下,郢京来信!”

士兵穿过营地,直入军帐。

李训拧眉看向来人:“又是云氏的懿旨?”

士兵支支吾吾,最后道:“是圣旨。”

祝昀猛地站起身:“陛下醒了?”

沈嘉禾扭头看他:“祝侍卫叫谁陛下?”

祝昀顿时噎住。

李训忙问:“朕的皇叔醒了?”

士兵摇头:“不是,说是皇子出生满百日了,就……登基了。”

祝昀往后退了半步,李训不动声色扶了他一把。

他们都知道,皇子登基,就说明云氏是彻底放弃李惟了。

沈嘉禾漏了声笑:“他们那位天子还活着,这就急着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推上皇位了?”

李训看了眼士兵带来的所谓的圣旨,他看向祝昀:“云氏打算和谈。”

祝昀脸色难看至极。

李训将圣旨递给沈嘉禾,一面轻问:“可是身子不适?”

一侧的陈亭忙问要不要请大夫,这一路而来,但凡不是个瞎子谁都看得出陛下对这位祝侍卫关怀有加,他平日说话做事都随心所欲,唯独对着这位祝侍卫便会习惯性地轻声细语。起初不少人都在打听这位祝侍卫的身份,后来得知是一位特别厉害的军师派他来协助陛下的,说他用的这些兵法都是那位军师教的,可陈亭总觉得有点玄乎。

“没事。”祝昀开口,“不退兵,不和谈。”

李训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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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完事,沈嘉禾带人去营地周边巡视回来,见祝昀独自站在前头的山坡上,呆呆望着郢京城的方向看。

她驱马上前,居高临下在背后看他,不悦问:“先前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居敢称呼郢京那位‘陛下’,祝侍卫不会跟我演人在曹营心在汉吧?”

面前之人不答。

沈嘉禾觉得祝昀今日有些奇怪,这一路上他那股子嬉笑痞气都没了,甚至都没呛她两句。

十月的夜风带着寒气,扑面而来惹得人一个哆嗦。

沈嘉禾见祝昀似没站稳,她本能跳下马,自后面托住他的身体:“祝侍卫?”

他弯腰半蹲下。

沈嘉禾皱眉:“你怎么了?”

他半身抵着膝盖:“心脏疼。”

这人无数次装过病,但沈嘉禾一眼就知道这次是真的。

“药呢?”

她伸手刚探入他的衣襟,他慌忙按住她的手:“吃过药了。”

指尖似触到了什么,但沈嘉禾很确定不是装药的瓷瓶。

祝昀推开她的手,小心按压住身前衣襟。

这个动作……很熟悉。

他仍是遥遥看着郢京城的方向,脸色苍白,乌黑眼底似闪着光。

沈嘉禾的呼吸微窒,这才想起她从没问过他从哪里来,她试探地问:“郢京那位曾于你家先生有恩?”

他没答,半侧身往沈嘉禾身上靠了靠,喃喃道:“我家先生以前有个学生,他敏而好学,心存善意,先生以为他可堪大用。”

沈嘉禾的声音轻颤:“他叫祝先生失望了?”

“没有。”他自嘲道,“先生太注重教育本身,忽略了他每日求学路上都需独自经过一处狼窝……是先生叫他失望了,可直到最后一刻,他被恶狼咬断了脖子,他都不曾怪过我……先生。”

他永远记得李惟最后看他的眼神,他紧拽着他的衣服明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却还是想着要他赶紧走。

李惟是他最好的学生。

是他让他失望了。

话至最后,他哽咽说不出话来。

沈嘉禾的心跳加快,掌心开始冒汗:“那就杀光那些狼为他报仇。”她贴上他的后背替他轻柔后心,“我帮你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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