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巡诊（1/2）
第130章 巡诊
“……”
周以臣说：“我当然知道。”
他擡眸看向老婆, 人家连个眼神都没给，只好自己挽尊。
“但不能说，你学会自己思考。”
云木香这才睨他一眼, 情绪好上不少。
周以臣有感觉到。
在这之前他老婆很伤心。
他不禁沉思，他刚刚在众人前隐晦的行为, 有给她造成这么大影响？
云木香并不知道周以臣想歪, 她安静看着绞尽脑汁在想的日子, 手却还抓着儿子。
她不是随随便便才问出这个问题。
在第一个梦中，身为废物点心的淼淼就真实经历过这种事。
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他心气却比谁都高。
在一次冲突中，他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中度脑震荡，送去医院要找对方赔偿时，对方搞出个骚操作。
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伤残鉴定。
鉴定结果为大拇指残疾，七级伤残, 要判淼淼坐牢, 三年起。
淼淼白挨一顿打，还差点落得个牢狱之灾，是周父找遍关系，散尽家财才避免淼淼坐牢。
听着很离谱是不是？
云木香当时梦到这一幕也气个半死。
而淼淼基本没纠结。
“我和三子都有犯错。”
“妈妈在问你犯罪, 会被抓起来的那种。”
淼淼脖子明显缩了下, 纠结好一会，才小声说出自己的答案。
“妈妈, 是我对不对？”
跑一夏天, 明显晒黑的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像个小老头, 垂头丧气地在认错。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坐牢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他不要坐牢。
云木香捧起儿子小脸, “不对，是三子，因为他打断了你的手指，伤情鉴定上是断指更严重。”
打破头，十级。
断指算残疾人，七级。
淼淼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
原来是这样！
那以后……
“回神。”云木香立马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别以为这样，你以后就可以随便乱打人。”
“打破头和死人，就在一线之间。”
“主动打人和被人打你正当防卫，又是两码事情。”
“听到没？”
淼淼快速点着小脑袋，反握住妈妈的手。
说来说去，还是不能随便打架。
“我要做乖孩子，不然别的叔叔阿姨会说妈妈没教好我。”
云木香怔愣在原地，心涨涨的。
“我们淼淼本来就乖。”
周以臣背靠着柱子，双手抱胸，打断母子两个的温情时刻。
“晚上吃什么。”
“淼淼想吃什么？”云木香反问儿子。
淼淼笑嘻嘻，“听妈妈的。”
周以臣木着一张脸，“我想吃米饭。”
云木香和淼淼商量，“天热，冷馄饨现在包太麻烦，吃冷面吧。”
淼淼咋舌，“要香香的酱拌。”
周以臣：“我说我想吃米饭。”
云木香敷衍地回答一句，“你想吃就吃。”说完拉着淼淼起身，“走，去书房看看，还有没有花生酱。”
这里是指表哥上次寄来的一堆酱料。
当地更多是吃芝麻酱。
周以臣拧着眉，起身跟在母子两个身后，想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才注意到他。
谁知道跟到厨房门口，他和儿子都被关在门外。
周以臣低头，看着还没他一半高的小矮子。
忽然问，“周栕，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
淼淼回头，觉得爸爸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
“当然知道啊。”
“什么？”周以臣愉悦地慢慢勾起唇。
“米饭！”淼淼肯定地说。
“……”
周以臣拉平唇角，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爽。
这时，院外。
“报告，二十圈完毕。”
周以臣冷着脸走出去，看见吴春风就来气。
对上他不服气的眼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为你！
“想清楚错哪儿了吗？”
“不该擅自对妇女动手。”
厨房里的云木香：“？”
你才妇女，你全家都妇女。
周以臣则是失望，“继续去跑，什么时候想通错在哪儿什么时候停。”
吴春风：“团长！”
周以臣：“现在去。”
吴春风握着拳，抹掉满头汗水，重新回到操场上。
周以臣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转身时，看到门口站着的人。
云木香毫不留情地说：“我发现你这人有毛病。”
周以臣却在笑，“愿意搭理我了？”
“信不信，吴春风肯定恨上你，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可不好。”
周以臣走到台阶前，云木香站在门口，足足比他高一个头，导致他看人需要仰头看。
“吴春雨真怀孕了？”
云木香撇撇嘴，轻嗯一声，“听吴春雨意思，是想回老家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你说老家的人知道她男人死了吗？”
“不可能不知道，任何一个兵去世都会通知到地方。”
周以臣知道她又要胡思乱想。
云木香见他还不高兴了，直白地说：“这个孩子不该生下来。”
“还会……”
他话没说完，云木香却知道是什么意思，肯定地点头。
“别抱着侥幸的心思，孩子生下来是一条命。”
……
淼淼最终还是被罚了。
罚抄军规。
周以臣给布置的，不准画洞洞。
在云木香看来，就是这个男人公报私仇。
周以臣秉承着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得知袁秋楠的事情后，主动替她去找袁主任。
于是，云木香决定精神上支持儿子。
且，抄写军规挺好的。
练字。
这次的事情，让邻居们更是耳提面命地叮嘱孩子，不要跟吴春雨家孩子玩儿，以后遇见有多远跑多远。
也是这之后，大家发现吴家几个孩子没怎么再出现过。
云木香找上门时才知道，吴春风把自己三个儿子都用绳子拴起来。
她有些震惊，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拴住的三个孩子只有三子比较暴躁。
云木香忽略他们，问承承知道吴春雨在河边洗衣服，掉头上山。
河边远远就看到洗衣服的几个人，握着棒槌一下一下敲打着。
吴春雨和她们间隔近百米远。
“云老师，你怎么来了。”夏大姐停下棒槌，扭头打招呼。
云木香指了指吴春雨，过去了。
有人好奇，“你说云老师找疯子娘干啥。”
“你不知道？云老师说能治好三子的疯病。”
“真的假的！”
“是真是假，看着不就知道。”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
云木香已经走到吴春雨身边，她早就停下动作，夏大姐喊的那一声她也有听到。
“云老师。”
“我来是为大丫，她的眼睛通过手术有一定几率恢复光明，她还小，只能问你，手术愿不愿意做。”
当。
吴春雨手里的棒槌直接掉在石头上，滚落在水里。
“是说以后大丫都能看见？”
“视力肯定没天生就能看见的好。”
吴春雨还是觉得惊喜，“能看见就能自己生活，能看见就好啊。”
她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擦在围裙上。
云木香听这话十分不对味。
她眯着眼睛多看吴春雨两眼，很快瞧见了她子女宫的变化。
孩子变少了。
“你想把大丫送人？就算以后能看见。”
吴春雨目光慌乱，一直不敢直视云木香。
云木香给大丫看病时，病历本上有登记生辰。
她算了算，没再多说什么。
大丫未来的养父母对她挺好，至少比跟着吴春雨生活要幸福。
云木香不再多言，只问手术的事情。
看吴春雨点头答应，转身就走。
吴春雨都没机会再多帮肚子里的孩子问一句。
推进手术进程就变得快许多。
隔天，云木香顺利帮助大丫移植眼角膜，眼睛上缠着的纱布的大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二丫立马缠上去，张嘴喊了第一声姐。
倒是大丫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宋百灵感动地恭喜姑姑。
二丫开口，代表她这一例病情治疗成功。
如今，就只剩下她，大丫、肺结核和红斑性狼疮四位病人。
云木香呼出一口气。
确实要恭喜。
“对了姑姑，爷爷让我问你，你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什么时候搬。”
云木香双眼一亮。
什么时候？
立刻！
她在医院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
离开医院时，遇见了黄平川。
他和仇富一人拿一个饭盒，看样子是要去吃饭。
双方没什么交情，云木香点点头就算打招呼，转身就走。
黄平川喊住她，“云同志。”
云木香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前，收拾干净脸上的表情，挂上疏离的笑容。
“有事？”
“是这样，郎院长说培训班成立的本意是为广大生产队输送医疗人员，觉得我们不应该单纯只是在教室里上课，更多应该去实践。”
“说得对，所以呢？”和她有什么关系？
“朗院长帮培训连联系了军区附近的生产队，安排我们去做义务巡诊，积攒经验。”
云木香肯定道，“那祝你们一路顺风。”
仇富听不下去，“你不去？别忘记你也是二十名的一个，不能因为得到第一就为所欲为吧。”
云木香现在的状态，就是他万分期望的，可羡慕死他。
不患寡而患不均。
仇富就想，凭什么云木香不用去。
“没错，你也应该要去。”
云木香看傻子一样，“大赛规则也没说，获奖人员不能拒绝奖励。”
“？”
“那我现在正式表态一下，我自愿放弃参加培训班的资格。”
搞笑。
云木香一甩头，丢给仇富一个左右摇摆的马尾，走了。
当天下午就换下白大褂，找到干爸批的条子，先去后勤仓库，再去文工团，将那些被淘汰的乐器往学校收拾好的音乐室搬。
只是看到东西后，有些小小的失望。
怎么说呢？
这是个大环境很节约的环境，可想而知这种情况下被淘汰的乐器……有多糟糕。
有些能修，有些已经彻底报废。
云木香一个不落，报废的零件拆拆，还能凑个新的。
不过她更想秋楠姐。
周以臣那边也给她问来结果。
袁主任根本不知道袁秋楠要来。
原本袁教授没得到陶胜男的正面回答，就以为这事情没戏，没跟堂弟说。
“那秋楠姐能去哪里？”
“我帮你问过铁道局，前段时间确实有一位托运东西的姑娘在市里那一站下车。”周以臣面色有些严肃，“不过人失踪了。”
“？？？”
“铁道局工作人员说，那女同志当时和火车站的人商量，找地方暂时放她托运的东西，去叫车来拉，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东西还在。”
云木香眼前一白，“出事了？”
周以臣扶住她，“别着急，我已经联系人去找，年初刚扫清的恶势力，没那么快恢复，可能是有其他事情耽误了。”
云木香冷静下来，“说得对。”
她擡眸假笑地看向周以臣，“你刚归队，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找秋楠姐的事情我去跟袁主任商量，你就别操心了。”
“多个人多一份力量，不耽误我。”周以臣蹭了把她的脸。
笑这么难看，还说没事。
云木香没注意，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书房，重新从相册里找出当初给詹成刚看的那张照片。
符鹤放出去，夜半时分，失眠的云木香得到消息，符鹤找到了人，距离不算远，人也没危险。
云木香松一口气。
再看一眼位置，好巧，就是培训班要去巡诊的名单之一。
完蛋。
拒绝早了。
不过问题不大。
医院不可能放任一群一群学生自己去，肯定有人带队。
隔天一早，揣上私人合照的照片。
“周以臣，你今天有空带淼淼吗？”云木香拉住要走的人。
周以臣疑惑地将视线从手上向上转移。
“我……”
“没有，那我把淼淼送去干爸家，让画眉帮我带两天。”
周以臣：……他话明明还没说完。
“还有一件事情，我刚子哥最近忙不忙？我能不能借他用两天。”
又是两天。
周以臣联系前因后果，“你要亲自去找袁秋楠？”
云木香笑容僵硬一下。
这男人也太敏感了。
云木香眼睛一转就想糊弄。
这小表情和淼淼太像，周以臣一看就竖起手指点在她唇上。
“实话实说，不然我不会放詹成刚离开，他一个营长，事情多着呢。”
“好吧。”云木香竖起手，“一半一半吧，我是希望刚子哥去找秋楠姐。”
“你呢？你不是也要离开两天。”
“培训班集体任务，要去周边生产队巡诊，我也是其中一员，你放心，我跟着医院医生呢。”
这事儿医院有上报部队，为的就是寻求保护。
保证一队至少有两名军人通知陪同。
这种小人物周以臣从来不接，今年大多都是给还在磨合的十团。
党向国糟心了点，但调去的还是原本部队的兵。
周以臣放一半心，“山民很多都排外，你去到人家的地盘上，千万要收着脾气，要是遇见什么看不过眼的，记下来，回来告诉我，别直接就和人家起冲突。”
云木香笑问，“告诉你，你还能带兵去帮我报仇？不怕被人举报啊。”
“当然是相信我老婆，发脾气也有理有据。”
云木香轻哼，点了点头。
心里却想，怕是要让她失望，虽然不知道袁秋楠为什么被困，可她去就是为了抢人。
“你快走吧。”
她需要多带点符。
她还想把娃娃和灵芝带上，很多时候这两个小家伙行动比她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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