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侯（2/2）

从公元前18年到前12年，六年时间里，孙宝的薪水就从‘六百石’涨到了‘比二千石’。我记得汉代官秩，‘比二千石’与‘六百石’之间，还有‘千石’、‘比千石’两级。六年升了三级，这孙宝升官速度也不算慢了。

王音担任大司马的时间是公元前22年至公元前15年，共7年。‘孙宝扈商互劾案’正是发生在王音任期内，这王音排挤孙宝，排挤了一个寂寞。”

大姑：“因此，你才说孙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你怀疑在孙宝受到王音排挤的时候，有人维护孙宝，是吗？”

小悠：“是的，我还觉得，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孙宝才会敢于弹劾扈商这个当朝大司马的外甥！”

大姑：“那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呢？”

小悠：“五位大司马，其中四位，是三兄弟加一个亲兄弟的儿子，只有这个大司马二号王音是堂兄弟，而且王音当时上位时，是有一个竞争对手的，就是八兄弟的老三王谭，而且我还记得当时大司马一号王凤举荐二号王音时，说了一句‘王谭等五人必不可用’，这等于不只是否定了王谭，还一口气堵死了包括王谭在内的五个弟弟继任大司马的可能性，这等于王音当时上位，不只是抢了王谭的位子，而是抢了包括王谭在内的五兄弟的位子。这仇可结大了！”

大姑：“所以，你怀疑孙宝背后的人，就在王谭五兄弟之中？”

小悠：“是的。也有可能是五兄弟一起合谋指使孙宝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给王音添堵，顺便为皇帝外甥澄清吏治。”

大姑：“澄清吏治只是顺便？”

小悠：“说顺便已经是给他们贴金了。他们几兄弟霸着大司马的位子那么多年，最后皇位都被他们王家占了去，能有多少‘公心’？不对呀！他们是八兄弟呀！王凤是老大，那除了王凤之外，后面还有七个葫芦娃——七兄弟呀！为什么王凤却说是‘王谭等五人不可用’呢？王谭等五人，是哪五个？还有两个人是谁？”

大姑：“王谭等五人，应该是‘一日五侯’事件中的五人。”

小悠：“‘一日五侯’事件，是什么事件？”

大姑：“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汉成帝悉封诸舅王谭为平阿侯，王商为成都侯，王立为红阳侯，王根为曲阳侯，王逢时为高平侯。五人同日定封，世谓之‘五侯’，又称‘王氏五侯’。此事，史称‘一日五侯’——‘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小悠：“这句诗好耳熟哇！是谁写的来着，那个人的名字好难认，叫什么来着，怎么都想不起来！大姑，能给点提示吗？”

大姑：“是唐代诗人韩翃（hóng）的《寒食》。”

小悠：“对！我想起来了，全诗是‘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原来是这个‘五侯’哇！”

大姑：“‘五侯’在诗里，泛指天子近幸之臣。历史上其他的‘五侯’也可以放到这里理解，比如《后汉书-单超传》载，‘汉桓帝封宦官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为侯，亦号五侯。’所以对‘五侯’的理解不要拘泥于此！”

小悠：“好的！话说回来，王凤八兄弟依次是：老大王凤、老二王曼、老三王谭、老四王崇、老五王商、老六王立、老七王根、老八王逢时。

一日五侯中的五侯，是老三、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再减去老大王凤，那剩余的两人便是老二王曼和老四王崇。”

大姑：“老二王曼，是王莽之父，生卒年月不详，但史料记载‘因早死，不得封侯。汉成帝永始元年（前16年）追封为新都哀侯，由王莽嗣爵。’”

小悠：“所以老二王曼有可能在‘一日五侯’之时，即公元前27年之前就已经去世了。王音当上大司马是公元前22年，那时王曼已经去世最少五年了，所以王凤提到的人里面没有老二王曼，而汉成帝打算从王家兄弟里面打人接替王凤，直接选老三王谭，也未提及老二王曼，逻辑上就说得通了。”

大姑：“嗯！”

小悠：“但老四王崇呢？该不会也去世了吧？”

大姑：“应该是的。因为在一日五侯之前，汉成帝就封过王氏兄弟，当时有老四王崇。那是公元前32年，汉成帝继位方数月，史载：‘成帝封舅父诸吏、光禄大夫、关内侯王崇为安成侯；赐舅父王谭、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为关内侯。’”

小悠：“公元前32年那次，有老四王崇；但公元前27年时，就没有了王崇——老四王崇很可能在公元前27年就过世了。而王莽的父亲可能在公元前32年之前就过世了，所以公元前32年那次，也没有老二。但是，前后两次封舅舅，都没有老大王凤呀！王凤是公元前22年死的呀！那两次封舅舅，王凤都在世呀！怎么也没他呀？”

大姑：“可能，王凤与老四王崇是兄弟，也与‘五侯’是兄弟，但兄弟跟兄弟之间，也会有不一样。”

小悠：“不一样？是不是兄弟八人不是一个妈生的？”

大姑：“嗯！有资料说，八兄弟之父王禁，‘不修边幅，好酒色，多娶傍妻（bàng qī，意思是妾）……只有王凤、王崇与王政君同母。他们的母亲，是王禁的嫡妻，魏郡李氏之女。李氏因妒而改嫁河内茍宾为妻。’”

小悠：“所以兄弟三人，只有老大王凤和老四王崇是嫡子，其他都是庶子。也就难怪，汉成帝继位之初的那次封侯，王崇是由‘关内侯’封为‘安成侯’，而其他五人则是封为‘关内侯’，这爵位之别，摆明王崇和其他五人兄弟是不一样的。老四王崇这事算是进一步理清了，但王凤呢？还是没有王凤呀！”

大姑：“有！会有的！别急！史载，公元前33年8月2日，太子刘骜即帝位，拜谒汉高祖的祭庙。尊祖母皇太后张氏‘太皇太后’，尊母亲皇后王政君‘皇太后’。任命大舅父侍中、卫尉、阳平侯王凤为大司马、大将军，主管尚书事务。”

小悠：“所以不是汉成帝小气不封王凤，而是在王凤其他兄弟封关内侯或晋爵安成侯的前一年，王凤就被提拔为大司马了，没得上升空间了！”